太子朱标到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父皇老爹,按着十七弟,疯狂揍!
一向跑着跳着躲着闪着,怎么都不能让父皇挨着的宁王。
竟然乖乖的跪着,任父皇如何打,都不叫痛不叫疼。
但是,当他目光移动到南康公主身上的时候。
其它一切也都顾不得了!
他的十一妹,刚刚长到花样年华的南康公主。
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记得上次见到她时,她还一脸温柔的笑着,端庄淑雅,尽显皇家气度。
怎么这次见面就如真正的出家人一般,素面道袍。
他心中闪过一丝疼痛。
“南康!有什么可以和大哥,为何要如此...如此....”
朱标一时间不出‘剃度出家’这样的词。
正打的累聊老朱听到,却是不满道。
“她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告诉!”
这是回答朱标的问话,也是表达对南康的不满。
“嗯。南康!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要是不想嫁给胡观,大哥再给你挑别的人就是。”
朱标轻轻嗯一声,算是回答老朱的问话。
心中也再次生出不满,这婚还不是你赐的!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你的赐婚而起!
东川侯胡海在老家吞并良家资产,侵占土地,制定霸王条约,欺压百姓,搜刮钱财。
本来就该剥夺爵位,查抄家产。
可父皇倒好,不仅不抄家,反而将女儿嫁给他!
这都是父皇的问题!
“多谢大哥!可...南康既然做了选择,就绝不反悔!”
朱红摇咬着嘴唇。
大哥朱标向来对他们是不错的。
虽然弟弟出生时自带异相,他本身在对待他们姐弟上并没有刻意针对!
“哼!你以为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要去抚养幼孤!你是妄想!要么给咱嫁人,安安稳稳的别再闹腾!要不就去青灯古佛,潦倒一生,就当提你爹去当和尚了!”
老朱瞪着双眼,怒视着朱红摇。
他忽然想起他当和尚的那些日子。
怒气上涌,不假思索的就脱出口!
“父皇!”
朱标急忙阻止不靠谱的老爹。
“好!儿臣遵命!”
朱红摇领旨谢恩。
这句话更是气着老朱。
“你遵命?你遵的是什么命?!你爹我将你许配给东川侯的儿子,都是有考量的!”
老朱愤怒的盯着女儿。
“东川侯新获罪,正在胆战心惊中,此时你的出现,等于解救他们一家,于情于理上,他们必定对你感激有加!若是往后那胡观有一星半点对你不起,胡海都饶不了胡观!那胡观的仕途名声也别想要了!”
所以,这一桩赐婚,不仅仅是出于政治考量。
也是有着老父亲为女儿的谋算的!
可现在呢,女儿回报给老父亲的是什么?!
听到此话的朱标眼神闪烁,沉思不已。
还没有从刚才的悲痛中,缓过来的朱权,想要反驳。
不是处境好或坏的问题,是胡观这个人配不上他姐!
只是,还未等他出,他姐就先话了。
“多谢父皇为儿臣考量!儿臣必定心怀感激,在以后与佛相伴的日子里,日日为父皇祈福,为父皇祷告!”
朱红摇一脸平静。
着气死饶言语。
“你...你...”
老朱手指着女儿,想要骂她混账,不孝子,兔崽子!
可嘴张合几下,也没骂出口。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成全!”
朱红摇深深的下拜。
朱权此时也不多言,也默默的移动到他姐旁边,陪着一起跪着。
老朱闭上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是不喜欢胡观这个人?若是为你换一个呢?”
这是老朱最大的让步!
世上已成定局的事情,有很多。
但是在老朱这里,那些成定局的,只要他想,总能有所变化的。
“父皇!儿臣...儿臣只愿一人,读书煮茶,清贫一生!”
朱红摇话语哽咽。
她感受到老朱一次次对她的宽容。
心中忍不住的泛起酸意,泪水浸染双眼。
在旁边感知姐姐情绪的朱权,闻言深深吸入一口气,也朗声道。
“儿愿为父皇鞠躬尽瘁,为太子不惜此身!三年内彻底剿灭北元势力!换得姐姐一生所愿!”
朱权抬起身,直视老朱。
这是他的承诺!
也是他的誓言!
他的身上满是鞋印,他的面容还很稚嫩,他的肩膀也还不宽阔,他的身子还未彻底张开。
只是他的眼神中,已透露出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决心。
这是他所能为姐姐做的。
青石板上,跪着的两人。
太阳光的照射下,脊背挺直的二人,一同定定的望着老朱。
他们的面容有些相似,他们的眼神有些相似。
他们的神情是同同样的倔强!
太子朱标闭口不言,他不理解十一妹,只有尊重。
老朱的面色转为复杂。
口中忍不住讽刺。
“什么大话!三年覆灭北元!你当蒙古黄金家族的人是泥捏的,一下雨就散?孩子才大话,大人都是先办到再大话。”
嘴里也不知道在着什么。
他又想起了故人。
那个改变他一生命阅贵人,也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
与他相伴三十年,在他生气的时候,经常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你这里不对!
他忽然不想多什么了。
孩子们大了,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走不两步,又停下。
“老十七不要光大话,咱会时刻看着你的。”
完,慢吞吞的走出这个院子。
太子跟随在其身后,时刻留意着老朱的状态。
老朱一生中几乎没有对人服过软。
只是对他的老伴儿啊,他的老伴儿啊,他也硬不起来。
越长越像老伴的南康啊,他是没办法了!
此时的院落中,只有姐弟二人。
哦,还有一个全程没有存在感的徐妙锦。
“你什么大话!三年内彻底消灭北元势力,我大哥和蓝大将军都不敢这么!”
徐妙锦扶起好友,坐好。
嘴上不依不饶。
主要是缓解刚才太过压抑的情绪,她想要调解一下。
朱权这次没有反驳,竟然赞同道。
“是啊!几乎不可能,所以,你要来帮我吗?!还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