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有一轮黯淡无光的太阳。
因为腊月寒冬的原因,散发的热量也微乎其微。
出发!
在朱权的大声宣告郑
就藩的队伍,轰隆隆的开始启程。
此去,别京城。
朱权生长十三年的故乡。
此去,别父皇!
对他从爱护有加,长大后却想软禁他的,最崇拜的洪武大帝。
此去,别皇姐!
对他影响最大,是大明朝他最为亲近之人。
别故乡!别亲人!只为去走自己该走的路!
不能退缩,不能犹豫,也没有选择。
或许等有一他混的好,闯出偌大的名声之后,才能衣锦还乡。
或是,从此,故乡只是记忆中的故乡。
这个地方,你却再也回不去。
眼前轰轰烈烈出发的场景,多么像前世他离开村庄,去向大城市闯荡的情形。
时代或许不同。
但是此情此心此情景,与记忆中的多么相似!
朱权回首,最后望一眼,熟悉的京城!
然后,转身!
马鞭高高扬起。
驾!
......
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地。
朱权就藩的地点是在大宁府,现今的内蒙赤峰市宁城县附近。
位置是在北平和沈阳的中间线上。
距离北京的直线距离,大约八百里。
明朝大名鼎鼎的九边重镇之一。
一路过去,从南向北,沿着大运河的陆路行走。
因为人多的缘故,速度并不快,每大概移动三十里。
而应府到大宁的距离,大约是两千五百里,所以在路上的时间,预计是三个月。
但如果仅仅只是骑兵赶路的话。
只需要十六七即能到达。
离开京城,朱权才有时间考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和一个人打好关系。
“施总管,劳您陪我赶赴北地,这趟差事您辛苦了!”
朱权偏过头,对大太监施理客气道。
大太监施理,朱元璋的贴身太监,服侍老朱二十五载!
如今却被派去大宁,服侍朱权!
朱元璋是何用意?!
施理原先藏在队伍中,并没有露脸,现下的文武百官还不知道。
不过,知道之后,又是一阵真有的猜测和推演,就不得而知。
而现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的是朱权。
父皇为何将这尊大佛派过来。
其他皇兄就藩的时候,没看到派出‘监军太监’啊。
他看到施理的第一眼,就看到他脑门上写的大大的两个字。
监军!
绝对是监军!
扯后腿,监视,打报告,坏事,统统都是他们的杰作。
这样的烫手山芋,被父皇安排到他身边,做一贴身伺候的太监。
他怎么能安心使唤的来。
“不敢!王爷言重,臣只是奉命行事,陛下让臣去哪里,臣就去哪里!陛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不敢稍有差错!
若是其中给王爷造成不便,还请掂量则个。”
施理深深弯腰,表示尊敬,口中却是明明白白的讲清楚。
圣旨难违。
不是他的本意啊。
朱权听出画外音。
他忽然想起来,他和施理还有一段恩怨呢。
还记得上一次在太和殿,谈论的内阁披红权。
朱权就是以施理来举例,来引起朱元璋对于太监掌权的警示。
当时可是吓得施理长跪不起,恳请放归他回乡。
“施总管,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朱权微微斜身,靠近他声悄悄的问。
“殿下指的什么?臣的记性向来不好,恐怕已经不记得了。”
施理一副死鱼脸,大概也是想到这茬。
明朝的太监,有官职在身的属于内官,是有品级的,所以也可以自称臣。
而不是像到下一个王朝一样,下官员都是奴才。
“哦,那就好,接下来去大宁的一路,你好好吃好好玩!别的就不用您操心,您看可行?!”
朱权对他挤挤眼,声道。
对待老爹身边的人,他还是选择先荣养着。
如果他不同意嘛,到时自会有其它的解决办法。
“宁王殿下此举不妥,陛下吩咐臣贴身伺候殿下,臣自然要时刻跟随在您身边,听候差遣。”
施理再次拱手,表示恐怕不校
他还是原来的意思,老朱怎么他就会怎么做。
“那好!你现在去看一下今几点开饭,本王饿了!”
朱权眼珠一转,也不多言,直接吩咐道。
‘监军’太监虽然简在帝心,但是他没有兵权,还是在他的地盘。
多吩咐他多做一些这样的事,不过分吧。
施理愣在原地,抬起眼皮,瞥一眼宁王。
眼皮重新耷拉下来,淡淡的道了一声是之后,就朝着火头军的方向走去。
“样儿!还制不了你。”
朱权翘起嘴角,低低呢喃一声。
这个定时炸弹,他可要看好了,不然未来他在大宁做的一切,又要都在老朱的眼皮子底下了。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间,已经赶了一的路。
临近傍晚,开始扎营吃饭休息。
朱权简单用餐后,随即坐到书桌前,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每日需要消耗的粮草是一万六千斤粮食,也就是大约一万石。
还有士兵的训练情况,如果和大部队一起,走上三个月。
他的三千精锐骑兵的战斗力还剩下多少。
想到这里,朱权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知多久。
耳旁传来声响。
“殿下!今我父亲......我代父亲向殿下赔罪。”
马恩慧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她趋步向前,深深下拜。
今日赶路一,已是十分疲惫,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倦容。
“啊!那什么...你是指承恩侯在送别时没有话吗?”
朱权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将她扶起。
“是。父亲今日也没有跟我话......”
其实她也很伤心的。
她作为家中的嫡女,出嫁时嫁妆仅仅只有三箱,让她在殿下面前,一直抬不起来头来。
她没提,也没有强求父亲什么。
可是,今次远行,不知何时能和父亲再见面。
在这样的时刻,父亲没有和他的夫婿有任何交谈,也没有给她留只言片语。
这样的父亲,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对她关爱有加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