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秦良玉唤醒。
尽管昨夜失眠,但十几年如一日的晨练已然成了她的生物钟。
屋外的嘈杂络绎不绝,屋内的红灯喜字花团锦簇。
此时此景,昭示着今就要嫁给那个讨厌的人。
她来到柴房,拎起斧头把木头一块块劈碎。
劈的是木头吗?
非也,劈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世俗礼教。
扔下斧头的那一刻,她再一次服了自己。
也罢!
如果正常嫁人,夫家肯定会要求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有李弘贞这种双亲已故的假丈夫,才不会干涉自己的选择。
“或许这下,也只有他能成为我秦良玉的踏脚石。”
心结已解,她回到闺房扯掉被香汗浸湿的练功服,抬腿跨进撒满花瓣的浴桶。
恰在此时,丫鬟秀儿把媒婆领了进来。
看到浴桶里的秦良玉,长发如瀑、半截白皙的胴体泡在水里,犹如一朵水中芙蓉。
媒婆忍不住夸赞:“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哎哟喂!这如脂如玉的肌肤、光滑的玉背,还有这对挺挺的玉峰,都是爷们最爱把玩的。”
秦良玉暗骂媒婆下流,扯来毛巾遮住胸前,没好气道:“嬢嬢还有何贵干?”
不明真相的媒婆,依旧没羞没臊的着:“哎呀!大喜之日,新娘子就别板着脸嘛,昨日老身一时找不着那本书,忙起来也就忘记跟你提了。”
着,媒婆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风流绝畅图》,举到秦良玉面前边翻边介绍:
“呐!这本书可是大才子唐寅所着,为新婚夫妇最佳启蒙读物。”
“您趁现在赶紧读一读,不懂的,老身现在一五一十教您,免得今晚洞房闹出了笑话...”
秦良玉目瞪口呆看着书职男女媾合”的画面,耳畔同时接收媒婆的淫词秽语,不知不觉间,脸蛋越来越滚烫。
许是宋朝吸取了“脏唐”的教训,程朱两位思想家提出“存理灭人欲”的主张。
经过两宋元明600年的发展,古人变得愈加理性保守。
秦葵虽然思想超前,还是免不了谈性色变,除了教孩子忠君爱国,根本不会指导性启蒙。
这项工作都是等子女成亲的时候,由媒婆代劳。
由此也让秦良玉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甚至当她看到人图的时候,会对“性爱”产生恐惧和抵触。
“不!”
“不可以!”
一声惊叫打断媒婆讲学,她眨了眨眼,不解道:“秦姐何故惊慌?”
“拿走,我不想看这些!”
经媒婆之手撮合的夫妻,不下于数百对。
像秦良玉这种看到春宫图会抵触的女孩子,她早就见怪不怪。
“哎呀!不用这般害臊嘛,这人呐总归是要成亲生子,该经历的还得经历。”
眼看秦良玉的脸色愈加难看,媒婆就把《风流绝畅图》塞给秀儿。
“丫头你拿着,有空给你姐看看,老身先去忙别的。”
媒婆走后,秀儿偷偷翻开瞄了几眼,然后憋红着脸问道:“姐,这书...”
“烧了。”
“哦!”
“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
与此同时,外头已经忙得不亦乐乎。
李心月比婆家人提前一赶回娘家帮忙。
此时她化身为女主人,到处指指点点。
还嫌弃媒婆装饰的婚房低俗老气,毫不给面子给换了。
二叔特地闭店一日,带上一家老,还有酒楼的厨师伙计过来帮忙准备婚宴。
这帮厨师一到,立马生火做菜,起锅烧油。
打杂的伙计负责摆上桌椅碗筷,把屋里屋外布置得井井有条,足足摆下30张八仙桌。
李弘贞也没闲着,为了在乡亲父老的心目中挽回点好印象,他托二叔收购了三十只猪崽,用来做一道硬菜中的硬菜——烤乳猪。
制作方法也是由他全程参与。
正忙活时,媒婆咋咋呼呼跑过来:“这大喜之日,新郎官怎么还窝在厨房?”
“这都啥时辰了,快去沐浴更衣,准备迎亲啊。”
正在烤猪的李弘贞,头也不回应了一声:“不急,我待会再去。”
新郎不急,媒婆急啊。
“哎哟!我的祖宗啊!老身干这行这么多年,哪曾见过迎亲当,新郎官还亲自下厨的?”
厨师附和道:“是啊!三少爷还是去沐浴更衣吧,这里交给咱们。”
李弘贞眼看烤猪项目有条不紊进行着,也就不用自己继续盯着。
“那成,这里就辛苦各位弟兄,切记把控火候。”
简单洗了澡,柔儿伺候少爷穿上新郎官礼服,戴上簪花乌纱帽,胸前再配上一朵大红花,别提有多骚了。
此时迎亲队伍,在门外等候已久。
当李弘贞跨出门槛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赞叹古人结婚真的太有仪式感了。
“咚——”
领头司仪敲了下铜锣,拉长音喊道:“吉时已到,新郎迎亲。”
“放炮奏乐!”
李弘贞骑上骡背,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向道路两旁的围观群众拱手行礼。
按照计划路线,迎亲队伍要绕着全城走一圈,接完新娘还要按原来路线绕回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