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弘贞等人赶到粮仓时,大火还在烧。
经过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的抢救,总算把火给扑灭了。
走进火场一看,简直惨不忍睹。
这两个月收回来的两万斤粮食,被烧毁了八成,剩下的两成浸了水,也染了灰,不能再保存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瘫坐在地哭着:“大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走之前,明明已经吹熄了油灯。大哥若不信,老孙可以作证。”
“是啊!我当时确实亲眼目睹胖子走之前,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一遍。”
李弘贞示意他们都别再了,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意义了,还是先查出起火原因。
扒开几层烧焦的,捧起一簇白米放到鼻尖嗅了嗅。
一股火油的味道直冲鼻腔。
看来,是有人蓄意纵火。
“初一,你过来。”
“大哥有何吩咐?”
“你到外头,向左右邻居打听一下火灾发生的经过,完事回来告诉我。”
“是大哥,我这就去。”
吩咐完毕,李弘贞在废墟中找出一个坛子,把沾了火油的大米装进去,保留物证。
过没多久,王初一跑回库房阐述打听来的消息。
“据隔壁家的老梁,当时他正准备入眠,忽然闻到一股烧焦味,出门一瞧果然着火了。于是敲响铜锣,呼喊左邻右舍出来救火,同时让他儿子去衙门把驻防火兵喊过来...”
“殊不知城外的牛棚也着火了,火兵先去了城外,一时也顾不上这里...”
听着王初一讲述,李弘贞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城外的牛棚也同时着火,他就不信这是巧合。
这时,二叔也匆匆赶来。
见到一片废墟的火灾现场,顿时痛心疾首:“造孽啊!二百两银子,全打水漂了!”
“三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叔,借一步话。”
少顷,叔侄来到库房后面的巷子。
李弘贞这才把自己的猜想娓娓道来。
“你是,这场火灾是有人蓄谋已久?”
“没错!不然城外的牛棚也不会同时着火,这也太巧了。”
着,李弘贞把手里的坛子递了过去。
二叔打开确认过后,登时火冒三丈:“他娘的!是何人如川大妄为?我非弄死他不可!”
“二叔,这个人或许位高权重,正面交锋的话,恐怕咱们没那个能耐弄死他。”
细细品味这番话,二叔霎时面色凝重:“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虽然我不能笃定,但是我认为今日发生的一切,八九不离十,都跟此人脱不了关系。先是上门讨债,后来是粮草着火,这桩桩件件实在太过诡异。”
“你认为他是谁?”
“重庆府,胡通牛”
乍一听,二叔如梦初醒。
之前去秦家提亲的时候,就听秦葵过比武招亲是为了摆脱胡公子的纠缠。
这位胡公子无恶不作的事迹,二叔也有所耳闻。
那么今日发生的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无非是大侄子娶了秦良玉,让胡公子怀恨在心。
“哼!就算他胡家是六品官又如何?”
“咱们李家在巴蜀扎根百余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自家在巴蜀是什么段位?
跟“凤阳的嫡传李家”有没有来往?
这些李弘贞并不太清楚。
二叔得底气十足,李弘贞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至少不会被对方弄得家破人亡。
“二叔您有何对策?”
二叔平复好情绪,才道:“忠州知县,与我尚有几分交情。”
“这样吧,明日一早,咱们带上初一到县衙报官,让官府好好查清楚,粮仓起火是谁干的,只要能抓住这个纵火犯,相当于拿捏了胡家的把柄。”
“人家现在势大,咱们斗不过...就算不能扳倒胡家,大家坐下来私了,让他家赔礼道歉也能讨回公道。”
虽然李弘贞对官府不抱任何希望,但认为二叔这样安排也是形势比人强。
官场商场都讲究以和为贵,大家自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如果不是血海深仇,真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弘贞已经把胡家列为必除名单。
“那侄儿就依二叔所言。”
“银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你婶娘讲清楚,把银子凑齐。”
叔侄俩边商量,边往家里走。
到家时,宴会已经散了。
秦李两家的仆从,正在收拾残局。
堂屋里,汪氏和秦家人,还有李心月等人齐聚一堂,正着话。
见叔侄俩回来,汪氏正要起身追问。
二叔给她递了一个“有话后面再”的眼神。
秦葵夫妇也很识趣,了几句关心的客套话,就告辞了。
“心月三郎,你们回屋去吧,我和你婶娘有些话要。”
姐弟俩行过一礼,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弘贞还没走出几步,堂屋那边就传来汪氏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侄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啥啥不行,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还要养他到几时?”
反正汪氏骂的是原主,李弘贞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婚房走。
到了房门口,他却犹豫没推门而入。
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还亮着烛光,显然新娘还没睡。
正寻思着该如何面对秦良玉的时候。
房门咣当一声开了。
秦良玉语气冷漠道:“你进来,我有话跟你。”
两人面对面刚坐下,秦良玉就开门见山的:
“现在你家中有长辈在,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今晚你我就在这屋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