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曾经幻想过,几前跟李弘贞一起拜堂、比他还高的新娘子,到底长啥样?
是龅牙妹,还是马脸姐。
毕竟自家的从兄相貌平平,还名声臭大街,也不指望能娶到仙女。
如今亲眼目睹,倒是令他大为惊艳。
眼前这位嫂子谈不上倾城倾国,却长着一张高级厌世脸,就差把“老娘不好惹”写在脸上了。
阿旺被她的气势所慑,吸了吸鼻涕,垂下脑袋不敢多看,话的语气都有些拘束:“嫂嫂...嫂子,我给你送柴火过来,请问放哪?”
这个傻里傻气的孩子,让秦良玉有点想笑,不过还是淡淡回道:
“我家没有柴房,劳烦你把车推进来直接倒地上,也省了力气。”
阿旺应了声好,调转独轮车方向,要把整车推进院子。
不知道是晚饭还没吃,还是见到美女过于紧张,平时玩得炉火纯青的推车却被他给弄翻了。
好在车上的柴火都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散落一地。
阿旺连忙蹲下去,要把车给立起来。
怎奈他还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那车柴火少都有两三百斤,任凭他“鸭鸭”吼了半,愣是没能撼动分毫。
“闪开,让我来。”
阿旺突然被拽到一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良玉已经把独轮车给立了起来,然后推进院子解开绳子卸掉柴火,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两三百斤的东西在她手里跟棉花似的。
阿旺兴奋得连连鼓掌:“嫂子好厉害,嫂子这把力气,打虎都够了。”
秦良玉好笑的:“休得妄言,虎乃百兽之王,岂是人力可敌?”
“我早就听过嫂子的鼎鼎大名,去年重庆府的比武,各家武馆高手都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没想到嫂子不仅武功高强,力气还这么大。嫂子您是生神力,还是修炼了什么大力神功呀?”
“你是话本看多了吧,哪有什么大力神功?我爹和我师父都我是从骨骼惊奇、赋异禀,乃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
“那就是生神力咯?”
“嗯...算是吧。不过习武并非光有力气就行,还得看个人筋骨体质,最重要的是肯下苦功修炼。”
“那嫂子,您看我能不能跟你习武?”
完,阿旺一脸期盼等待答复。
秦良玉绕着阿旺走了一圈,接着吩咐他:“你把袖子和裤腿卷起来,让我看看。”
阿旺照做,把胳膊和腿都亮了出来。
看完之后,秦良玉摇摇头:“你非习武之才,恕我不能教你。劝你还是多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吧。”
闻言,阿旺霎时神色颓然,和秦良玉了声告辞,推着独轮车回家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秦良玉面露一丝歉意。
阿旺这孩子其实体质不错,将来八成会长得熊腰虎背,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不收他为徒,一是师门不允许收男弟子,二是不想跟李弘贞沾亲带故。
反正她只是这个村子里的过客,早晚是要回娘家的。
阿旺刚走不久,李弘贞挑着扁担回来了。
闻到箩筐里飘出来的香味,秦良玉迫不及待把面条捧出来,还捎了两块烧饼,自个到堂屋里开造。
李弘贞看得一脸嫌弃:啧啧!瞧把孩子给饿得。
留意到李弘贞没带斧头回来,便问道:“不是借斧头吗?你不会是忘了吧?”
“三叔公家的斧头劈断了,等会我找邻居借一把。”
“那也行,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把那口棺材处理掉,千万别留着过夜,免得招鬼。”
饭后,李弘贞来到隔壁家。
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对今日那个帮他话的男孩印象不错。
站在篱笆门外往里扫视,院中堆放各种蔑具,箩筐、簸箕、蒸笼、桌椅床凳啥都有,还有让李弘贞感到十分迷惑的人形竹蔑。
看到木桩上立着一柄斧头,顿时心中暗喜。
“主人家在吗?我是隔壁的。”
不多时,堂屋的门打开一道口子,孩探出脑袋问道:
“叔,有啥事?”
“我想借您家的斧头一用,不知是否方便?”
孩转过头朝屋里喊:“爷爷,隔壁家的来借斧头。”
很快,屋里走出一位年约50的瘦老头。
先是打量了李弘贞一会,才问道:“借斧头作何用?要借多久?”
李弘贞就很纳闷了,我是那种有借不还的人吗?
都是邻居了,这么警惕干嘛?
“老人家,我就借一会,用完即还。”
老头看他的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并没有村里疯传的那样,便答应借用:“那成,你自个拿走吧。”
“多谢!”
经过借斧头一事,李弘贞算是长教训了。
以后能别求人就尽量别求,邻居又怎么样?还不是跟防贼似的。
回到家时,正准备把斧头交给秦良玉。
不料她却举着一盏油灯,正在屏息凝神打量长在棺材内部的蘑菇。
“看得那么入神,莫非你认识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