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这,鬼节正式到来。
为了在忠州更好宣传扎纸铺的新产品。
李弘贞特意搞来一堆纸衣服、纸鞋啊、纸做的生活用品。
一家人整整齐齐前往十字路口准备烧掉。
街上非常热闹,家家户户都在烧纸钱,给下面的亲人汇款。
李弘贞一路走来感慨颇深。
这种节日氛围很浓郁的场面,在后世除了福建广东地区,其他地方已经很难再见到了。
因此,福建广东人也经常遭到冷嘲热讽,都21世纪了,你们还在搞封建迷信。
那西方人去教堂为死去的亲然告,怎么不见有人骂他也迷信?
看吧,这就是文化断层所造成的后果,人人都精神分裂。
一边在诋毁传统文化,一边又在抱怨过年没年味。
一边禁止烧纸钱,一边又因为韩国申遗端午节破口大骂。
想起后世乌烟瘴气的文化圈,李弘贞也很想破口大骂:没救了,都毁灭吧!
到了十字路口。
这里有个高约一丈、身披战甲的巨型纸人,脚下堆放着各种贡品。
其中就有自家卖的原味蛋糕。
此刻李弘贞终于明白人们拜神为啥那么喜欢用蛋糕。
因为蛋糕金灿灿的颜色,叠放在一起像一堆金元宝。
这时,秦良玉把三炷香递到他面前。
“愣啥还不来拜神!全家就等你一个了。”
接过三炷香,李弘贞讪讪笑道:“我是觉得咱家的蛋糕真好看。”
秦良玉长吁短叹道:“可惜了,严阁老要是能多活几十年,就有口福了。”
李弘贞知道她在谁:“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姐姐,也会冷笑话。”
元魁好奇的问:“严阁老是谁呀?”
“就是嘉靖朝的内阁首辅,严嵩。”
“那为什么婶娘希望他能多活几年?”
“严阁老被抄家之后,80多岁无人赡养,沦落到靠捡坟头的贡品为生。你婶娘想亲眼看看,严阁老也来捡蛋糕吃。”
“啊!婶娘怎么可以这么坏?”
闻言,秦良玉气得把刚插下去的三炷香,给拔了起来。
“臭流氓,你再造谣污蔑我,就用这个戳你屁股!”
“我随便而已,是仔仔理解错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烧纸钱和冥器。
李弘贞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对潘云瑶吩咐道:
“大嫂,或许是因为忠州的本地人还不适应这玩意,鬼节期间咱家的扎纸铺,除了香烛纸钱,就唯独这玩意卖得不是很好。为了把这玩意推广出去,就有劳大嫂帮个忙了。”
能赚钱的事,潘云瑶当然义不容辞:“叔尽管吩咐。”
“等会烧的时候,请大嫂演一出戏,比如像我这样。”
着,李弘贞跪在纸人前,囧着张脸娘唧唧的哭着:“大郎!你死得好惨呀...”
“噗呲——”
秦良玉没忍住笑出鹅叫声。
李弘贞骂了她两句:“如此悲怆的场合,你在这里笑合适吗?”
秦良玉笑得更欢了:“你骚起来,简直不给女人活路呀!哈哈哈...”
潘云瑶都懒得搭理两个幼稚鬼,专心干活。
她用摆地摊的方式,把衣服鞋帽在地上铺开。
周围的人见了,都围过来看热闹。
“弄了一堆纸衣服,还有牙刷、这是干嘛呀?”
“哟呵!大伙瞧,这娘子长得真俏呀!”
接下来就见潘云瑶跪在纸人面前,开始她的精彩表演。
“大郎啊!你为国捐躯,尸骨无存,你死得好惨呀!”
“昨晚托梦给我,你没衣服穿、没钱打发鬼差。让妾心疼死啦。”
“大郎啊啊啊!衣服烧给你了,你一定要保佑仔仔,平安长大,考中状元...”
“也要保佑我,将来有花不完的钱...”
她就算啥也不干,往那一站都是一道吸引眼球的风景线。
周围的人看她哭得那么惨,也都好奇询问:
“这是在哪买的呀?我家死鬼也托梦给我,他没裤子穿,孟婆不让他过桥。”
李弘贞朗声介绍着:“大娘,这是在城外的扎纸铺买的,我敢保证,你烧了这玩意,明年你家相公就不会给你托梦,对吧,娘子?”
秦良玉被迫营业的瞎鸡儿胡扯:“对啊对啊!将来等我相公死后,我就给他烧一大堆衣服鞋袜,让他不要来梦里烦我。”
“娘子要是比我先死,我就给你烧十八般武器,再给你烧金山银山用来招兵买马,你就在下面专心南征北战,别来打扰我续弦。”
潘云瑶无语了,好的推销呢?
怎么越越离谱?
为了钱途考虑,她只好亲自出马:“诸位乡亲,这些都是在城外的李记扎纸铺买的,现在他们家开业大酬宾,所以冥器都折价售卖,想烧给亲朋好友的赶紧去买,去晚就没了。”
临了,夫妻俩都被她骂了一顿:“你俩能不能大局为重,赚钱的时候还吵架?”
十字路口这边祭祀完毕,接下来全家人要去城外祭拜土地庙。
还没走出城门口,就被守城官兵给赶了回来。
“钦差进城,所有人暂时不得出去。”
“街上行人,速速回避。”
在官兵的指挥下,街上的百姓被驱使到道路两旁。
人群混乱拥挤,为免出现意外。
李弘贞连忙把元魁抱在怀里,秦良玉则把潘云瑶环住。
不多时,就见城门口出现两个旗手,上写回避和肃静。
再然后,就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官袍、头戴乌纱帽,长相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
听周围的读书人报出钦差的名字。
可把李弘贞高兴坏了。
哈哈...这下稳了,有这位大佬出马,那狗官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