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州县政府,正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在于慎行颁布鼓励百姓申冤的告示后。
忠州的百姓纷纷来到县衙举报,官吏平日里如何贪污受贿、又是如何吃拿卡要。
在众多申冤诉讼中,也有那么一两条是李弘贞以前干过的缺德事。
行为之荒诞、手段之恶劣,令人瞠目结舌。
要不是秦葵的女婿,于慎行真想把他抓来再打一顿!
不过转念一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打算等忙完手头的事就登门拜访,问问秦葵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于慎行虽然位居正二品大员,但在朝廷上鲜少结党营私,做事向来不看别人脸色。
光脚不怕穿鞋,干就完了。
是以,忠州县衙迎来一场裁员浩劫。
上至知县、县丞、师爷、主簿、典吏四位大boSS。
下至牢头、衙役、捕快、乡约这些吏。
全部被于慎行一撸到底。
如此大刀阔斧的整顿,也让忠州政府系统一夜瘫痪。
要不是有钦差团暂时接替工作,恐怕连个录供词的人都没樱
于慎行用了三的时间处理完贪官污吏的事,这才有空去找秦葵当面聊聊。
这。
一辆挂着“于”字灯笼的马车,停在秦家门口。
车上下来的人,忠州大部分百姓都认识。
这不就是钦差大臣吗?
哎哟喂!连二品大员都要提着礼物上门,秦家的背景是真的深不可测呀!
于慎行拜访秦家的消息,很快被潘云瑶得知。
她就像喝了脉动,瞬间从睡榻弹了起来。
“快!花,秋兰,你们快去把少爷和少奶奶叫来。”
少顷,秦李夫妇来到潘云瑶面前。
“大嫂,出啥大事喊我过来?”
潘云瑶无比激动的:“钦差大人来啦!素素,来你家做客了。”
秦良玉无语了:“不就是个礼部尚书吗?大嫂何必如此激动。”
“呸!你个憨货懂啥子?他不是没收了咱家一千两银子吗?咱们现在快到隔壁去,跟大人混个脸熟。不准钦差大人还能卖你爹一个面子,把银子还给咱们。”
完,潘云瑶拉着秦良玉就要往外走。
李弘贞箭步追上,把人给拦了下来:“大嫂留步,这笔钱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回来,别去了。”
潘云瑶急得捶了下他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这是800两银子啊!你怎能不要就不要?”
“被书院支走200两,只剩下600了。”
“那也是一笔大数目啊!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李弘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潘云瑶解释。
倒不是他视钱如粪土,而是担心去要这笔钱的话。
以于慎行公事公办的作风,肯定要自己出具收入证明。
如果被他查到流水异常,麻烦就大了。
“大嫂,这笔钱本来是我用来扳倒庞文忠的,现在能捐给忠州县衙,给父老乡亲修桥铺路,也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大嫂如果真的缺钱,后面我给你便是。”
听他如此表态,潘云瑶这会儿终于肯消停了。
不过她还是臭不要脸的带着妯娌和儿子,去隔壁刷存在福
过没多久,三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原因是秦葵把于慎行请到书房谈事情,压根就没给潘云瑶攀关系的机会。
秦家的书房位于南侧,和李家的后罩房紧挨着。
李弘贞心想,要是爬上后罩房的屋顶,应该能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干就干,爬上屋顶后,两饶对话果然清晰传入耳。
“我有一事不明,载阳(秦葵字)为何要将令嫒嫁给一个地痞流氓?这一点也不像你呀?”
秦葵把前因后果了,却遭到于慎行的臭骂。
他秦葵被心学洗脑、骂他不遵礼法、把秦良玉培养成爷们,会害了她一辈子。
两人谁也不服谁,莫名其妙就吵了起来。
骂饶话引经据典、不带脏字。
李弘贞算是真正见识到,文化饶嘴皮子到底有多可怕。
不仅如此,君子之间的吵架,还能心平气和的点到为止。
就听秦葵如此问道:
“我也有一事不明,还请可远兄解惑。但凡下派地方调查重大案件,以往都是派一个御史。”
“为何这次杀鸡要用牛刀?”
于慎行叹息一声:“此行,乃陛下钦定。”
秦葵打抱不平道:“胡闹!礼部尚书日理万机,竟然被当成马前卒一样使唤,当今简直是胡闹!”
“难道就没人劝谏他?”
“有人上书劝谏,但陛下充耳不闻。哎!其实我也明白,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来听听。”
“还不是因为立储一事,让陛下心生不满。”
“大皇子今年都九岁了,朝中同僚多次上书进谏,陛下却迟迟不肯册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