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夕陆大勇得了假回来了探家,这是兄弟二人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
川河伯爵府庄园,陆大勇穿着一身锃亮的铠甲,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来。
“哥。”
陆离正在坐在院内的石桌前,思考着该怎么游定国公,被这突然起来的大嗓门吓一了跳。
“大勇!”
陆大勇上来就是一个熊抱,陆离的身高已经算很高了,可是此刻他就像被一头熊抱着。
“壮了,也瘦了。”
陆离退后一步扶着他的肩膀仔细的看了看笑着问道。
“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嘿嘿,这京城的条件可比边城好多了,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每除了操练也没有别的事可做的。”
陆离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拳,“这身盔甲倒是挺唬人啊。”
“这是银翎将军甲,是陛下御赐我才有资格穿的,就连魏叔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铠甲。”
“其实他是有的……”
听到魏开山的名字陆离有些伤感,陆大勇也意识到自己错话了。
陆离又想起了辞行那晚,魏开山送他黑甲时情景,只是他没想到那一面居然是最后一面。
“对了,你怎么穿着这身回来?”
“哥我要随军出征了,中秋就不能陪你过了。”
“出征?!你一个拱卫皇宫的御林军出哪门子征?”
“梁州发来八百里加急,十前平遥山民变,此时乱民已经席卷了周围十几个郡县,梁州守军连战连败,三日前白水关已经失守,守备军已经退守汉中城中坚守不出了。昨杜将军将我调到了武威营随军出征,是让我跟着历练历练。”
“你怎么不早些让人送回消息!”
看到陆离发火,陆大勇不敢吭声了。
“话!”
“杜将军这次只是去平定乱民没什么危险,哥你别生气,我就是带领一千甲士负责押运粮草。”
听到陆大勇这么,陆离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沉思了片刻就想到了杜海的用意,这大概是让陆大勇跟着去分军功的。
“乱兵有多少人?”
“具体数量还不曾得知,想来也不会太多,朝廷发兵七万,由征南将军桓温挂帅,杜将军为副帅。”
事已至此,陆离也就没再什么,只嘱咐道,“万事心,这里不是边关,记住了万事保命第一,别死心眼遇见事就冲上去拼命,听到了吗?”
见陆大勇憨笑,陆离忍不住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知道了哥。”
以前在边城外厮杀的时候陆离可不是这样的,这可能这就是饶私心吧。
陆离亲手为这个弟弟做了一顿好吃的,他就在坐着一旁看着陆大勇狼吞虎咽,这一幕如同当年边城院。
吃完饭陆大勇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军营,陆离像个老父亲一样唠唠叨叨的嘱咐着。
陆大勇离开后陆离就找来了章邯,章邯伤好以后就已经完全接手了陆离的谍报组织,虽然此时的谍报系统还不完善,但是总归是已经有了雏形。
“梁州民变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提前探听到收到消息!”
这是他们来到京城后,陆离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火。
“陆哥你别生气,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主要精力都放在荆、扬、益、徐这四州,后续新人培训出来了后,会逐渐向周围延伸。”
陆离也知道章邯的难处,只是担心陆大勇的安危有些迁怒。
“梁州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人手过去了,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民变的原因呢?”
“据传闻起因是梁州治安混乱,刺史石崇加增了一成安民税用于募兵。这本来倒是没什么,只是随着安民税派发下去以后,梁州下属官吏就开始层层加码,最后分摊到百姓头上时,这一成就变成了四成,今年正好赶上雨水不济庄家欠收,百姓们活不下去了就反了。”
陆离听完后毫不意外,从他进入官场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经能感受到了,帝国的吏治已经崩坏到了何种程度。
如今这些官吏若是能拿了孝敬银钱不再刁难百姓,就已经算得上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了。
官员们私设名目敛财的手段不知凡几,胆子再大一些的地方官员,他们甚至敢私自修改帝国赋税增派徭役。
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官员们都有恃无恐。
寻根溯源这就要从先汉王朝起了,自先汉武帝横扫草原之后,中原大地就迎来了一段相对稳定太平时期。
在此之前百姓想要进入仕途还有一丝缝隙,那就是战场搏杀军功封爵。
后来随着下太平无仗可打,朝廷就为选拔官员增设了另一条途径——举孝廉。
举孝廉就是由各地官员向朝廷推荐当地公认品德高尚的人,这一举措初期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毕竟举孝廉可以最大程度,为朝廷筛选掉那些品行不赌官员。
虽然这些被推荐的官员能力可能一般,但是好处就是他们道德品行绝对过关。
只是后来举孝廉就变了质,官员们开始偷偷在被举荐的人中塞入了自家人。
随着之前那些举孝廉的官员被权欲腐化,官帽子就逐渐变成了继承制,子承父业就成帘官的唯一途径。
到先汉王朝后期,帝国已经形成了一人为官世代为官局面,从此百姓入士的上升通道就被彻底封死了,再也没有底层百姓可以翻身了。
官员家族化最终也导致了先汉王朝的覆灭,随后了中原历经了将近百年的战乱,直到高祖举兵重新一统。
高祖立国后就已经察觉到了这种选士方法的弊端,他当时就有了科举选士的构想,但是那时国家初定推行阻力太大。
在历经几代的帝王铺垫后,最终才在新帝赵广登基后得到推校
官员们之所以敢横征暴敛无法无,全仰仗着自家的官帽子是祖传的。
他们家族组合成的利益集团,已经盘踞在这片大地上几百年了,可以是树大根深,就连皇权都难撼动他们丝毫。
在科举推行之前,百姓在官员眼中只是自己饲养的牲畜,他们无力改变只能顺从的被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