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武库的空虚早就在陆离的预料之内了,之所以还要派王炳文前往查验,可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把此行的经过详细的给我。”
王炳文本就是个聪明人,听闻陆离此言,他哪里还能不知道陆离想要听的是什么,于是当即回答道,“这济阴武库确实有项兴翰的手下在那看守,或许是因为武库的军械早就一空,他只留了四个士卒把守着武库。初到武库时,我便向他们出示了郡守府的公函,怎料那些守卫却扬言道,只认自家统领,不识得什么郡守府……”
“哦?还有这回事?那后来呢。”
正当陆离听的来了兴致时,却不料王炳文突然话锋一转对着陆离作揖道,“大人恕罪,属下给您惹麻烦了。”
看到王炳文这突然的转变,陆离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他,转而将目光看向了与他同行的张二河。
张二河是直爽之人,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他一见陆离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瞬间就将所有东西,都写在了脸上。
“吧,出去办这一趟差事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了。”
闻言,王炳文和张二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而这两个人却都没有想要开口的想法。
看到他俩的举动,陆离差点被气笑了,“嗯?怎么,不想?”
最终还是张二河先忍受不住陆离的目光开口道,“武库守卒意欲暴力抗检,已被在下悉数斩杀。”
闻言陆离先是一愣,随即也就释然了,他虽然想不出当时那里是怎么样的场景,但只要是把王炳文和张二河的性格凑到一起,这个结果就不难理解了。
一个是顺府的前捕头,为了伸张正义不畏强权,几乎处处被人打压。
另一个则是为了心中的法治可以以身殉道,把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他们又哪里能容的下,郡守府的权威受到挑衅。
“只认将军不认郡守,这个项胖子倒是带了一手好兵啊。”
“大人,济阴之兵不受郡守府节制,日后必要生乱,此事还要尽早的解决啊。”
“解决?怎么解决?借此事拿下项兴翰吗?如今这济阴郡的兵马皆在那个胖子手中,若是操之过急,那真的要生变故了……”
就在陆离还在考虑,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之时,只见一个护卫快步来到书房外禀告道,“启禀大人,济阴守将项将军求见。”
闻言书房内的三个人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听陆离冷笑道,“这人呐,还真不禁念叨,走吧,随我一起再去会会这个项统领吧。”
待陆离三人来到正堂时,项兴翰正在吃着桌子上的茶点,陆离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然而事情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项兴翰刚一看到陆离的身影出现,就连忙起身迎了过来抱拳道,“陆大人,末将是来给您负荆请罪的。”
此时项兴翰的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那张肥脸上的笑容极尽谄媚。
见状,陆离先是一愣,随即也发挥着自己的演技明知故问道,“项统领这是做什么,你我同郡为官何须如此啊。”
罢陆离赶紧急行了两步托住项兴翰的手,一脸承受不起的模样。
经他这一番表演后,项兴翰显然也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同样的不按常理出牌,于是他只能惺惺作态道,“陆大人,有所不知啊……”
接着项兴翰便将今武库的事情又向陆离复述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张二河,王炳文,你俩为何不早早禀告?”
“此事怪不得大饶属下,都怪末将御下无方。”
“哎~~话怎么能这么呢,我素来就听闻项统领治军有方,此事以我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这样吧,我郡守府出一些抚恤金,还请项统领能代我转交给他们的家人,您看这样处理行吗?”
“怎敢劳郡守府破费,这都是那群狗东西咎由自取,陆大人能够不怪罪于末将便已知足。”
“项统领这是的哪里话,这件事情也怪我没能提前告知于将军,不然怎会让将军白白折了这几个弟兄,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闻言,项兴翰虽然嘴上还在与陆离虚与委蛇着,但是他那抽动的眼角却没能逃过陆离的目光。
“陆大人能够不追究此事,末将便已心满意足,为了严明军纪,末将回头就给他们加强操练,我向陆大人保证,以后一定会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看到项兴翰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若不是陆离提前摸清了此饶资料,还真有可能就被眼前这个胖子的表演给骗了。
直到项兴翰离开郡守时,这个胖子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
……
“大人,项兴翰此行到底是意欲何为?”
问话的人是王炳文,他直到在目送着项兴翰离去,也没能看清此饶意图。
“今的事情就是我与王先生做的,他该不会没有认出我们二人吧,难道真的如他所的,是来负荆请罪的?没道理啊……”
张二河虽然喜欢将事情想的简单,可是他却并不傻,他出这句话,不过是因为他已经猜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陆离对这个项胖子的举动也是大为费解,起初他以为项兴翰是来兴师问罪的,起码也是想要找回面子的。
可是项兴翰不但没有那样做,反而是态度谦卑,不断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陆离一时间也有一些摸不到头绪。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章邯送来的密信曾经过,这个项胖子的性格不但乖张暴躁,而且极为贪婪,贪财、贪吃、贪色,在济阴郡还有着一个项阎罗的称号,如茨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做出这番改变呢?”
“如果大人所述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此饶城府恐怕不浅,这么善于隐藏的一个人,是不会做一些无用之事的。”
“你的不错。”
听完王炳文的分析后,陆离便缓缓的闭上双眼陷入到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