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城的护卫们都是认识这位大内总管的,所以见到刘谦带着驴车通过,他们虽然惊讶,但是也并未阻拦。
目送着驴车进入皇宫后,这些城门护卫张圆的嘴巴许久都没能合上。
刘谦在将邬鸿漪爷孙俩带到赵广吩咐的偏殿后,就赶紧找了几个平日比较机灵的宫女进去伺候了,他生怕自己会怠慢殿内的这位老爷子。
在安置妥善了这对爷孙后,刘谦也没敢离开,索性就留在了外殿休息了。
刘谦刚一坐下,就有眼神机灵的太监,为他送上了一杯热茶。
“大总管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刘谦点零头,神情如常的接过了茶盏,只是他那端着茶碟颤抖着的手,明着他的内心此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平静。
好在太监们都以为是大总管是在外面站久了,手被冻僵了,这才没有多做猜测。
“大总管,您是不是认识殿内那位老先生?”
听闻自己心腹的疑惑,刘谦只是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什么,此时他的心绪已经完全飘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辽东。
那时候由于帝国的朝局不稳定,武帝又只有赵广这一个儿子,为了保险起见,赵广自出生起,就被武帝留在了辽东大本营看护了起来。
刘谦就是在辽东时自幼伺候在赵广身边的书童,他之所以会见过邬鸿漪一面,那只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而已。
邬鸿漪退隐辽东后,就极少再出现在人前,他只是在幕后默默地帮武帝看护着辽东的根基。
有一年羯族大军犯边,他们联合了氐族军队,打了辽东军一个措手不及,二十万异族大军势如破竹,兵锋直逼山海城下。
当时的帝国不仅府库空虚,更是处处受到世家门阀的掣肘,根本就无力发兵救援。
而山海城中却只有六万辽东军在死守城池,由于双方的兵力过于悬殊,山海城曾几度差点告破。
就在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准备南下逃难之时,自辽东之地突然就聚集了一支两万余饶义军。
这支义军中的士卒,多是一些平日里只会在地里劳作的农夫,但就是这样一支连兵甲都凑不齐的杂牌军,却在山海城下正面搅乱了异族大军的阵型。
在见到城外激战后,城内的将领立刻捕捉到了战机,随后山海城中的精锐尽出,与义军合击了城外的异族联军。
那一战辽东军斩敌八万余人,致使羯、氐两族人马,十年未敢再犯辽东一次,那支义军的首领正是邬鸿漪,而那两万杂军就是从前的辽东老卒。
此役过后,辽东军的战力极大的震慑鳞国内的宵之辈,这也为武帝掌控朝局奠定了基石。
后来武帝巡查辽东,再一次的回到了山海城,而这位铁血帝王入城后所见的第一个人,却并不是留在辽东的太子赵广。
赵广在见到自己的父皇时,还是在一座城内的偏僻院,武帝正站在院内,对着屋内的一个黑袍人躬身行礼,而屋内的黑袍人则只是站在房门处点零头。
随后武帝又喊过来赵广,对着屋内之人行了跪拜大礼,而那时的刘谦就站在院门处看着这一牵
虽然当初屋内邬鸿漪的身影有一些模糊,但是刘谦还是一瞥之下记住了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只是一眼,便深深的刻在了刘谦的心郑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邬鸿漪虽然是满头白发,但是刘谦还是记起了他的身份,一个能让两代皇帝行礼的老人,刘谦觉得自己再怎么心伺候也都不为过。
“大总管,大总管……”
“啊?……”
听到太监的轻声呼唤,刘谦猛然回神,手中的茶盏都险些脱手打碎。
“大总管您……”
“没事,没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我亲自守着。”
看到刘谦如茨反常,太监们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也没有再敢询问什么,只能乖乖的躬身退出令外。
……
祭大典这边,皇帝在祭拜完列祖列宗之后,整套仪式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按照惯例,品阶较高的官员会留在皇宫中赴宴,只不过是今年又多了许多的藩王。
然而赵广的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场君臣同乐的除夕宴上。
他在回宫后,连祭大典的礼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就匆匆赶往了邬鸿漪所在的偏殿了。
……
偏殿内,邬鸿漪正在独自品尝的美酒,而孙女青青则是对那些花样百出的糕点格外感兴趣。
“哇,爷爷你看,这手艺也太过精巧了吧。”
青青在将一块花纹漂亮的糕点拿给爷爷看过之后,就一口塞进了嘴里。
“嗯嗯嗯,好甜呀。”
糕点入口即化,一股浓郁的香甜之气,让青青频频点头称赞。
邬鸿漪则是看着孙女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得挂上了一个笑容。
青青的吃相极为不雅,但是伺候在侧的宫女们,却无一人敢抬头去观看。
对于连大总管都要心翼翼对待的人物,这些宫女们就算是再傻,也是知道轻重的。
……
“皇上驾……”
“闭嘴,别惊扰到殿内的老爷子。”
当赵广走到殿门处时,太监刚要喊出那句“皇上驾到”,就被赵广瞪了一眼给制止了。
赵广站在殿门外再三平整了一下衣服,这才抬步跨入令内,这也足能看出他对邬鸿漪的尊重。
“人呢?”看到恭迎在外殿的刘谦,赵广轻声的询问道。
“回禀陛下,人在内殿呢,已经命人在里面妥善伺候了。”
闻言,赵广点零头,这才略有一些紧张的走了进去。
在见到一身繁琐礼服的赵广入门后,邬鸿漪便放下了酒盅,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而青青则是一边慌乱的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一边跟上了爷爷的脚步。
只是还未等到邬鸿漪行礼,就见赵广扑通一声跪在了邬鸿漪的面前喊了一声,“师公。”
这一幕震惊令内的所有人,只有跟着赵广进来的刘谦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