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正在为削藩之事善后的时候,陆离也正带人走在城头上巡视着新城的建造情况。
起初陆离只是为了妥善安置灾民,才采取了以工代赈的办法来修缮城墙。
可是随着济阴郡发粮的消息,在周边郡县传开以后,济阴城四周便有源源不断的灾民,向着济阴郡涌了过来。
如此多的灾民齐聚济阴城外,这一度造成了城内乡绅们的极度不安。
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来到城外,乡绅们甚至给郡守府送了不少的银子,以求陆离能够尽早的发兵驱散他们。
而陆离的应对策略是银子全盘笑纳,但是兵却没有发出一人,这一做法造成了很多乡绅们对于郡守府的不满。
可是还没等他们联合起来向郡守府兴师问罪,陆离的一纸告示就让他们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在城外灾民聚集到两万饶时候,陆离居然下令将这批饥民全部放进了城内。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这必定是一场大乱时,这些饥民们却被郡守府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劳工。
后来济阴城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饥民,他们也都被郡守府如法炮制的变成了劳工。
……
城头上,陆离看着这几万建城的灾民,心里盘算的却是他们的口粮问题。
养灾民虽然没有养兵花销大,但是这每日的吃喝用度同样也不是一笔数目,所以陆离只能暂时抽调京城中的银子来四处买粮了。
“公子,公子。”
“啊?”
陆离正在想着心事出神,却被青竹的呼唤声给惊醒了过来。
“公子这城头风大,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呵呵,这里的寒风可比不上西北的风沙,在关外的冬,那寒风卷着沙子是会像刀子一样把饶皮肤给割破的。”
听到陆离的话,青竹明显有一些不信道,“公子就会骗人,那还不把人给吹死呀。”
姑娘兴许是经常被陆离忽悠,所以对于陆离的话,她都会抱着一种质疑的态度。
“哈哈,怎么,你不信?”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不傻。”
看到青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陆离捏了捏她冻得泛红的脸蛋笑道,“吃饶沙子,刮骨的风,这可不是我吓唬你的,在西北到了冬起风的时候,就连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商队,都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城内躲避的。”
“啊?那百姓们还怎么生活呀?”
“家里存有吃食的人家还会好一些,而那些家里没有余粮的百姓们,就只能看自己的八字硬不硬了。”
就在这主仆二人闲聊之际,一名章邯派来的信使,也正在急匆匆的跑上城墙。
“大人,京城密信。”信使行礼递过密信后,就被陆离的护卫带下去歇息了。
陆离随手翻阅着密信,只是匆匆扫过了几眼,就被信上面的消息给震惊了。
密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把赵广最近在京城中的削藩之举,给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至于这封密信为什么迟迟才被送来,那只是因为自削藩之夜起,整座朝歌城都一直处于在戒严状态。
陆离拿着密信一连看了好几遍,这才一点点的消化掉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快刀斩乱麻这才是明君之举!”
“大人,京城那面发生何事了?”见到一直稳重的陆离如此兴奋,就连在不远处监工的王炳文也好奇的过来询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
“好好好,陛下居然有如此魄力,帝国复兴有望啊,除去了藩王之祸,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了。”看过密信的内容后,王炳文的反应比陆离还要激烈。
“削藩乃是牵扯国本之事,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这信上不是各地藩王们,都已经被陛下给扣押在京城了吗?何况他们的兵权也被朝廷给收回了,失去了私兵和封地,这些藩王们都已经成为没牙的老虎了,还怎么再兴风作浪呢?”
“我也想不通啊,我只是觉得陛下这次削藩毫无预兆,更像……更像是在仓促之间不得已而为之。”
“大人就不必为陛下担忧了,如今削藩之举大势已成,料想那些藩王们也都无力回了。”
“如此最好,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陆离虽然不知道赵广是如何逼这些藩王们就范的,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通知章邯,向这些藩王封地方向,多增派一些人手。”
陆离的话音刚落,在他的侍卫中就有一名手下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城墙。
“削藩之事陛下既然已经乾坤独断了,咱们也就别再为此事忧心了。”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的蹊跷太多,如此大事,京城之中居然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丝消息,就连那些朝臣们都没有阻拦陛下,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或许是这下苦藩王之祸久矣,陛下此举也是深合了那些大人们的心意吧。”
“你没在京城中呆过你可能不知道,朝臣和藩王们的利益是何等的盘根错节,这绝不是他们不阻拦陛下的原因,如今他们会集体失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陛下此事做的极为隐秘,甚至都没和任何一个朝臣商量过。”
“这怎么可能呢,要做如此大事,陛下势必要用人啊。”
“用人是肯定要用饶,但是这些人绝不会是朝堂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们。”
……
就在陆离这边还在为削藩之事分析时,一件比削藩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在北面发生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太原城破,当这条消息随着南下的快马送至京城中的时候,举国震惊。
这一噩耗不仅让庙堂上的官员们惊慌失色,就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是措手不及。
至此历时五个月,整个并州彻底落入进了鲜卑人手中,这是帝国自立国以来第一次被北蛮人掠去了一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