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盯着这些巡防营的兵卒们落荒而逃之后,陆离才将头转向了那名刚从驿站中走出来的中年人。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官如此不敬?”
陆离只是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眼,就已经知道此人可能只是一个管家之类的角色,并不是驿站里的正主。
“放肆!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道这驿站中歇脚的是什么人吗?”
陆离当然知道驿站中的正主是什么人了,就在刚刚他已经从李原的口中得知了,驿站中不是别人,正是帝国里赫赫有名的五姓七望派来的话事人。
当然了,由于太原王氏的投敌叛国,原本的七大豪族,现如今也只剩下六族。
“你可有官身?”
陆离的话问的对方有一些懵,不过对方还是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没……没有……”
“既然你只是白丁之身,那你知道以民辱官是什么罪吗?”
“你!……”
此人名叫魏贤,乃是范阳卢氏府中一名管事,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更别说像范阳卢氏这种豪族家里的管事了。
放在平时,就算是一些登门的郡守县令见到他也都要客客气气的,他又哪里受过这种羞辱。
“怎么,你不服气?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在这里就算把你就地正法了,那也是合乎帝国律令的,就凭你这个狗一样的东西,也配站在这里和本官说话,还不滚回去,把你家主人喊出来!”
“你……你会为你的言行后悔的!”
“你再和本官废话一句,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埋在这棵树下。”
“呦,好大的口气,让本公子瞧瞧是谁敢在这天子脚下大言不惭。”
人未见声先至,说话的人声音虽然有一些阴柔,却是充满着了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公子此人……此人口出狂言,诋毁士族,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等目中无人之辈。”
见到自家主人被惊动了,魏贤立马快步走过去躬身告起了状。
这次从驿站走出来的是一名身穿紫裘的年轻人,此人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身上所散发的那份贵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老子这还没开始打狗,主人就闻声跑出来了呀,既然都出来了那就报个名号吧。”
若是单论样貌,陆离还真不输对方多少,两个人区别是对方身上散发的一种贵气,而陆离此刻身上却是一种痞气。
“就凭你也配知晓我家公子的……”魏贤刚要反讥陆离一番,却被这名年轻公子给摆了摆手拦了下来。
“弘农杨氏,杨岳昭,不知阁下是何人?又为何要出言伤人呢?”
“什么狗屁的弘农杨氏,一群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报个名号就能吓住我家东家吗?东家稍候片刻,我这就带人进去把他们一锅端了。”
还未等陆离答话,崔震就已经耐不住性子,自从跟了陆离以后,这崔家兄弟二人,早就练就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了。
此刻在揣摩到陆离的心意后,还不等陆离发话,他们就要带人冲上去为陆离出气了。
可惜还未等到他们有所动作,驿站里就突然跑出来了一大群的护卫,这些护卫们刚一冲出门,就与陆离这一方的人手对峙了起来。
“杨兄,这外面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敢来招惹我等?”
接下来驿站中不断的有人涌出来,有护卫,也有一些豪族世家的话事人,不一会,驿站前的空地上就站满了人。
“来,让本公子瞧瞧,刚才是谁说要把我们一锅端了。”
眼见着护卫们已经将陆离等人给围了起来,刚才说话的那名公子哥,才一脸不屑的扫视起了陆离等人。
直到此时陆离才弄懂,原来先前门外的那些兵卒们,只是兵部派来负责驱赶商旅的,这些大族的人自己也是带了护卫的。
“一群蝼蚁一般的人物,居然敢在我等面前叫嚣,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和这群贱民有什么好啰嗦的,抓紧命人收拾完了,咱们好回屋继续喝酒啊,你们还别说,这处小驿站里酿造的美酒还真是够劲。”
在这些大族的护卫们将陆离等人团团围住后,这些门阀的公子哥们便随意的闲聊了起来,完全就没把陆离这些人给当做一回事。
在五姓七望的眼中,除了皇家皆蝼蚁,这就是他们的家族底蕴,一旦他们想要抱团做一件事,就连皇族那也是要退让的。
“你们住我的店,拦着我的客,现在还敢站在我的面前叫嚣,你们是真觉得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治得了你们吗?”
“小子,你要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年纪轻轻的不要误了自己的性命。”
闻言陆离也不废话,朝着一名护卫便招了招手,在接过护卫手中的劲弩后,一扣扳机就将这名说话之人头上的貂帽给射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还未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那名被射中貂帽之人,就已经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这些门阀士族中豢养的护卫,可不是刚才门外那些巡防营的兵卒能够比拟的。
他们甚至都没等到主人下令,就要向着陆离这十几人扑上来了。
“今日我的护卫们死伤一人,我就将你们全部都埋在这所驿站。”
放在往日里,陆离这种威胁,他们只会当做成一个笑话来听,可是就在陆离的话音刚落之际,驿站的不远处已经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诸位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是你们的人先能杀死我,还是我的人到了围杀你们?”
陆离这么冷冷的盯着这六大豪族之人,神情无比的放松。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杨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所驿站是我的产业,对了,去年弘农杨氏在京中屯粮哄抬粮价的时候,我纳川楼可是与杨氏交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