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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二十年前的后手
    这位被称为福伯的老管家,已经跟了潘鸿辉不下二十多年了。

    他自知是极为了解这位福伯的,可是今天的福伯却让潘鸿辉感到陌生了起来。

    “你这是认为本官的抉择做错了吗?”

    “老奴不过是老爷的一名管家而已,又岂敢对老爷的决定指手画脚。”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奴只不过是想让老爷在做决定前,能多想想这满州的百姓罢了。”

    “满州的百姓?呵呵呵呵,百姓们要的不过是温饱而已,放心吧,无论幽州归属了谁,总要留下百姓们种地的,更何况羯族人已经承诺了本官,在他们入住幽州后一切都会照旧的。”

    “上古时期羯族乃是依附于匈奴部族的一个分支,后来因为此族残暴野蛮至极,才被匈奴人驱逐出了部族,流落到了辽东以北的草原,这等凶残到连草原人自己都无法忍受的族群,他们的承诺,老爷又怎可尽信之?”

    听完福伯的这番话后,潘鸿辉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名老管家,远远不像自己了解的那般简单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老爷愿意就此罢手,老奴永远是老爷最忠心的家奴。”

    “你是朝廷的人?!”

    想到此处时,潘鸿辉顿觉得后脊发凉,一时间就连身上的汗毛都颤栗了起来。

    因为福伯乃是刺史府中追随他最久的人了,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追随他二十多年的管家,是怎么会突然变成朝廷之人的。

    然而令潘鸿辉没有想到的是,福伯却在此时摇了摇头否认了潘鸿辉的猜测,“老奴并不是当今圣上的人。”

    “你不是朝廷安排在本官身边的暗桩?!”

    就在潘鸿辉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福伯接下来的话,却直接就让潘鸿辉从椅背上站了起来。

    “老奴祖籍辽东,在追随老爷之前,老奴乃是在辽东王府做事的。”

    “辽东王……辽东王……你……你……你是先帝的人?!”

    所谓的辽东王府正是天武帝封王就番后的府邸,而福伯的口中的辽东王正是天武帝赵坚!

    “这……这……这怎么可能?!先帝登基之时,本官不过是幽州的一名县令而已,先帝又怎会独独向本官身边安插暗桩?”

    “区区这点小事,以老爷的英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你……你的意思难道……难道是说,先帝在每一位幽州官员的身边都安插了人手?”

    “老爷其实不必惊讶,幽州乃是帝国的北境门户,幽州刺史之职事关帝国北线的安危,先帝之所以会留这样的后手,想必以老爷的才智,应该是可以轻易猜得到的吧。”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入冬,但是潘鸿辉的额头却是已经见汗了,“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没想到先帝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着手向幽州布局了,本官在幽州为官二十余载,本以为早就将幽州经营成铁板一块了,没想到最终还是着了朝廷的道啊,先帝当真是好算计啊。”

    “老爷请看。”

    就在潘鸿辉心灰意冷之际,福伯却从袖袍中拿出来了一封密信。

    “这便是先帝给老奴下发的最后一条指令了,先帝曾言,老爷的才能出众,是帝国少有的文武兼备的官员,若是老爷一心忠于朝廷,便让老爷在幽州刺史之位上终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看完这封天武帝的遗诏后,潘鸿辉顿时便仰天大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他眼神就变得凶厉了起来。

    “本官为朝廷在这幽州苦寒之地镇守了二十余载,可是本官最终落下了什么?就连本官唯一的独子,也丧命于朝廷之手,这就是他们赵家对本官的恩赐吗?!”

    “那老爷就没有想过,若是没有先帝的提拔,以老爷这等普普通通的家世,您能坐上幽州刺史这等封疆大吏的位子吗?若是没有先帝的照顾,以少爷那等纨绔子弟,又怎能坐上京城四大巡防营统领的位子?其实先帝并没有亏待老爷。”

    “……”

    福伯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字字诛心,就像他说得那样,赵家并没有亏欠潘鸿辉什么,甚至在明知道潘云章纨绔的品性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拱卫京城的要职。

    若不是潘鸿辉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攀附淮王府与其结亲,潘云章说不准也不会在京城中那般的目中无人,最终导致殒命了。

    “先帝还说过,老爷在这边疆为官不易,如果老爷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错事,一定要让老奴尽心归劝,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向老爷动手。”

    “先帝……先帝他……”

    “先帝对老爷是寄予厚望的,若是没有少爷之事,老爷是有机会回到庙堂中枢为相的。”

    此刻福伯的话非但对潘鸿辉没有任何的宽慰效果,反而更像是在用一根根的钢针扎在了他的心上。

    “既然老爷心意已决,那今日便由老奴送您上路吧。”说罢,福伯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森寒的长匕首。

    面对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老管家,潘鸿辉不但没有惊慌的喊人,反而是出奇的镇定,就像是已经认命了一样。

    直到的寒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之时,潘鸿辉这才从眼睛中流露出了稍许的惊恐。

    不过福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潘鸿辉都没有感受到疼痛,头颅就已经从脖颈之上滑落了下来。

    未等头颅落地,福伯的手中便甩开一块黑布,随即便将潘鸿辉的整颗人头给裹了进去。

    当福伯拎着那块滴血的黑布走出书房时,刺史府中的侍卫已经无声无息的被人杀干净了,书房外是几十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等候在外。

    “事情办妥了吗?”福伯刚一走出书房房门,那群黑衣的头领便走上前来询问情况了。

    闻言,福伯并未答话,而是将手中的黑布展开,给黑衣人的头领看了一眼。

    在确认过黑布里确实是潘鸿辉的头颅以后,黑衣人的首领对着福伯点了点头道,“先生想办法带着叛贼的首级回京复命吧,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等小辈处理吧。”

    闻言,福伯仅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身形便悄无声息的隐入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