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呆在自己的屋里,为了表现出消耗巨大的样子,整整一天没出来。
他一举征服了众人,也严重刺激到了柳雕。
那柳雕也把自己关进了房门,生着闷气,决定卧薪尝胆,绝地反击,刻苦修炼起来。
到了深夜,廖勇决定该动手了。
众所周知,小廖丹师刚炼完玄龙丹,辛苦得很,睡得很死,登仙院若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登仙院,丹师都住在同一片。
但廖勇的住处,与柳雕的住处,正好处在两端。
此时,他俨然已成为明星,此地人多眼杂,直接上手肯定不合适,他想起了傀儡术。
以前没太注意这种被定义为“邪”的法术,今天在屋里呆了一整天,觉得此术正适合眼下情况,就认真研究了一天。
玄龙丹方研究一天就能炼出来,那是唬人的。
但这本基础的傀儡术秘籍,是真的只研究了一天,就搞明白了。
一个法术是不是邪术,看什么人用,用在哪里,用到什么程度。
用黄色符纸剪了个小人,摆在桌子上,进行一场仪式。
对着纸人快速念诵咒语,一边结手印,能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自己身上投射到纸人身上。
最后以剑尖刺破手指,往纸人上滴一滴血,这滴血迅速扩散,纸人瞬间发出红色的光。
所有仪式结束,一个最简单的傀儡就制作完成了。
至此,纸人与操控者共享法力。
他现在操控纸人的熟练程度低,与纸人的契合度低,共享法力的程度也很低,够用就好。
傀儡术有两种操控方法,如果契合度高,熟练度高,操控者的意识可以独立于傀儡,遥控傀儡的动作。
但他第一次使用傀儡术,只能将意识依附在纸人身上,化身为纸人。
看看时间,已到丑时。
丑时是人最困最累的时候,也是入室盗窃、杀人放火最好的时间。
廖勇盘腿坐好,默念咒语,渐渐地陷入虚无。
随后猛地一睁眼,起身,发现自己的身子极小,正站在桌子上,目之所及,视线范围不足五尺。
操控傀儡后,自身的感觉被屏蔽,只能感受到纸人所感受的环境。
从桌子上跳下,虽无痛觉,但飘飘忽忽失重的感觉,很不好受。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爬上墙头,跃上屋顶,顺着屋顶往前走。
屋顶上风大,吹得他摇摇晃晃,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飘下柳雕的小院,蹒跚爬到门边。
只见门上金光闪烁,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阵法。
柳雕在自己屋设置了简单的阵法,防护力不高,主要是警示作用。
“就跟我在玄天剑派的别院住的时候一样……”廖勇暗自羞愧,“老子现在跟那穆星辰有啥两样。”
挪动到门上金光边缘,十分难受。
若是真人闯入,这个阵法肯定挡不住,但现在是傀儡的视角,被金光刺得浑身酥软。
当初穆星辰的纸人,应该也是这种感觉。
难怪那姓穆的,当时要亲身站在门外,就是为了加强纸人的力量,强行从门缝里挤进去。
自己现在隔了老远,没能力从金光缝隙中挤进去。
转到窗下,抠着砖缝,贴着墙往上蠕动,窗子上也是金光大胜。
“这招不行。”廖勇叹气,打算收回傀儡。
却在这时,听到隔壁练功房一个很细微的声音:“练气三层卡了我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柳雕居然还没睡,还在练功。
纸人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柳雕又喃喃自语:“这东西能炼洗髓丹,可是其他配料,老子什么时候能弄到。”
廖勇心里一个搁楞,果然,这小子还保存着灵麝香。
不但如此,竟然还妄想能凑齐材料,炼制洗髓丹。
没有理想的练气不是合格的练气。
即使希望渺茫,仍然不舍得放弃。
在鑫垚院几年,在玄天剑派山下一年半,见过太多练气境散修,极少有人对洗髓丹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这东西如果真那么容易获得,玄天剑派连上等下品都看不上了。
也不知高聘是什么时候获得灵麝香的,珍藏多少年,自然是妄想了多少年。
灵麝香被柳雕夺走,这种妄想就传染给了柳雕。
东西是好东西,但也得符合实际不是吗?
继续在窗下趴了一会儿,没再听到柳雕说话,估计还在苦练,廖勇感觉有点不舒服,操控时间太长,会出事。
只好返回,并且放弃从房顶走,直接从小院门挤出去,走大路。
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一声暴喝:“谁在外面?”
廖勇急忙转头四顾,可是意识依附于纸人,视线只有五尺远,又不知是不是被发现了,不敢回自己家。
忽然一道白光迎面袭来,他本能想躲,却只动了一下,就被白光打中,拦腰砍成两截。
呕……
廖勇只感觉似乎有人狠狠捶了自己后背一下,胸口憋闷,有呕吐的想法。
纸人被一剑砍断,纸人所受的伤害,会有一部分转移到操控者身上。
本来操控就不大熟练,不像穆星辰,还能用纸人跟人打斗。
加上纸人本身算一件小法器,被毁,反噬主身。
双重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廖勇顿时有点受不住。
“谁在使用邪术?”外面的人大声呼喊。
附近的人纷纷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廖勇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齐府乃修仙者府邸,高手很多,就登仙院,练气六层就有三个。
廖勇不能把罪证留下来,强撑着,赶紧起身出来。
“你们在吵什么?”故作镇定,走上前说。
大家见他脸色惨白,还以为是炼丹消耗的原因,并没想到,这是反噬的结果。
一个叫梁九的练气六层的丹师,手执宝剑,指着地上的两截纸人说:“有人施展邪术,不知想干什么。”
此人平日沉默,不大说话,却是登仙院实力最高的三个散修之一。
廖勇手被在身后,暗暗结手印,纸人突然暴起阴火,瞬间被焚化。
“大家小心。”
众人不知深浅,不敢上前,本能地往后一退,等回过神来,纸人已成一堆灰。
“哇,这是毁灭证据,胆子真大!”李午哇哇大叫。
柳雕正运着功,匆忙打断,愠怒地走出来。
看到地上的纸灰,皱眉道:“这的确是扎纸邪术,想不到齐府里还能见到这种事情。”
廖勇咳咳,轻声问:“纸人已自焚,说明那人已走了吧?”
李午茫然四顾,感觉不到危险存在。
“这事必须去报告齐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