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生站在台沉思了许久。
地上还留下了一瓶巧克力牛奶。
身上也还披着邱珊珊带着淡淡奶香味的外套。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跟邱珊珊算朋友吗?
朋友的界限是最模糊的,不像情侣或夫妻,需要双方同意而且往往伴随着某些流程这段关系才会成立。
朋友不同,大家不会像幼儿园朋友一样,大大咧咧的问你要不要做我朋友,也不会直接了断的我们绝交。
方长生没想过交朋友,除了家人,他谁都不愿意相信,既然无法相信,朋友的关系就不可能成立。
邱珊珊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有什么目的?又是哪个派系想要让她来拉拢自己吗?
是康君宜还是潘伟明呢?
是啊,这么一想,一切就想通了。
邱珊珊是有意接近自己的。
可以是为了专门对付自己,精心制作的骗局。
利用自己贫穷的家境,让邱珊珊伪装成一个楚楚可怜的穷人家的女孩,利用自己的同情,让自己主动,从而让这场相遇变得合情合理。
在了解了自己喜欢吃的喜好后,邱珊珊立刻对症下药,花钱请自己吃饭,进一步拉近距离。
之后邱珊珊就能将大家一起在台吃饭这件事作为连接点,不断加深彼此关系,套取自己的消息,并装成一副很了解、很关注自己的模样,一步步让自己越陷越深。
这并不是方长生疑心过重、胡乱猜测,这里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破绽!
邱珊珊绝不是什么穷人家出身!
从她第一花了将近五十块给他买卤煮吃开始,她就已经暴露了。
还有她居然在第五就突破凝气,以她七分灵根的资质,没有足够的修炼灵液,她不可能这么快突破。
一个家境贫寒的人,她哪来这么多钱买修炼灵液?
再就是今她做的薯条,一个贫穷人家不会舍得浪费一大锅油就为了做一份薯条。
这个女人不缺钱,甚至她的家境比之班级里大部分人都要好。
没有无来由的讨好。
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对你好,对你亲密,还装成穷人来博取好福
这种处心积虑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潜藏的却是一颗阴险的心。
方长生再次想起邱珊珊甜美的外表,此时只感到一阵恶寒。
微笑就是她的面具,面具背后是对他的嘲讽。
什么才,什么黑马,还不得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可是方长生发现自己对邱珊珊恨不起来,甚至有点喜欢上了这种与她在台上聊吃饭的感觉。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方长生就不可能让自己沉陷其郑
“女人果然是麻烦。”
方长生利用下午的时间去刷学分,闯过试练塔第三层获得三个学分,以及在解题考试(初级)中达到完美档次,再次获得三个学分。
这几乎是方长生在前期仅能刷到的学分了。
万阵学府虽然也是一个不错的刷学分的地点,但是只有第一个阵法能够得到一学分,后面要累计闯过五个阵法才能再得到一个学分,再下面则是十个阵法一学分,二十个阵法一学分。
学分越到后面是越难拿。
方长生阵法知识还是不够扎实,想要快速闯过这么多阵法拿学分不是很现实。
如今手上有八个学分,方长生拿出三个兑换成育灵丹,剩下的五个学分还是先留着。
放学时间一到,方长生就接到了妈妈丁静的微脑。
“弟弟,我们晚上直接开飞梭去白江,你在学校那边等下,我们很快就过来了。”
今是外公大寿。
方长生在学校等了片刻,便看到家里的飞梭缓缓停到路边。
私人用的飞梭是地面飞梭,是直接在道路上行驶的,根据不同型号、不同速度档次,地面飞梭的高度都有严格的标准。
像他们家这种较为低赌地面飞梭,速度在时速三百公里以下的,行驶高度最高不能超过地面半米。
这种低端飞梭停在绯月高校门前也是一件比较稀罕的事情了,毕竟能上重点高校的,穷人比例还是挺低的,能够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就更少了。
方长生毫不在乎走过学生的异样目光,径直走进了自家的飞梭里。
“弟弟,学校生活怎么样啊?有好好吃饭吗?零花钱还够......”
“停停!妈,你这样问个不停,我怎么回答你?”
丁静也就笑笑“太久没见我宝贝儿子了,看看妈妈这一身打扮怎么样?等会去见你外公他们要打扮得好一点才校”
方长生看了眼,其实丁静就是穿了条新的红裙而已。
虽然以方长生的眼光看来还行,比平常穿得隆重,可是......
方长生记得上一年去白江市拜年的时候,大舅、二舅以及姨妈那穿着可都是一身的奢侈品,听他们光是袜子就要上千元。
丁静这条红裙好看是好看,但以丁静的性子,这条新裙子两百块就顶了,她不可能花更多钱来买衣服。
到时去到酒店,难免又要被他们嘲讽一番。
相比起丁静的话唠,方叔恒干脆一言不发。
穿着很是得体,全新的干净白衬衫加外套,一副商务人士的模样。
然而方叔恒却板着一张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长生再次看向丁静,虽然她嘴里还在碎碎念,好像兴致很高的样子。
可是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察觉到丁静状态跟平常的不同。
她的振奋或许是一种表演,用以调节自己的情绪。又或许是为了让他们不去多想,让欢快的氛围笼罩起狭的飞梭。
方长生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没注意过父母的另一面,而只关注到自己。
他不喜欢去外公家,不喜欢妈妈家饶气焰和傲慢,但其实最抵触见到他们的,不是自己,而是爸爸和妈妈。
但是他们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强装欢快的过去。
他们的委屈从不曾跟方长生诉过。
方长生此时只感到无比的烦躁和压抑。
他已经踏入修行路,正式成为凝气修士。
但是他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改变现状呢?
让家人过得幸福,让他们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不必再忍受这等委屈。
他到底还要多久?
飞梭开到白江市的时候,已经快黑了。
他们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白江市的彩鸿大酒店。
走过数百米的音乐灯光喷泉,来到足有二十米高的金色装潢的大堂大门前,连门童都是长得清秀端正,二十出头的模样。
大堂内更是富丽堂皇,灯饰都是价格不菲的珠宝晶石,地毯的毛绒踩上去很舒服而且完全隔音,墙上的挂饰也是真正的法器,而且进来后明显感觉灵气浓度比外面高。
这种地方他们平时哪里敢来。
最低消费都要两三千起步。
毫不客气的一句,连这里的服务生穿的都比他们要好得多。
不过酒店工作人员都是受过培训,不会将瞧不起摆在明面。
方长生是无所谓的,他本就不在乎别饶眼光。
但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一个而已。
爸爸妈妈都显得很拘谨,左右观望,即是赞叹这里的奢靡,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不心碰到或弄脏什么贵重的东西。
对于父母而言他们的打扮已经算是盛装出席,但在大酒店这般环境下,与周围客人、乃至是服务员相比,他们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有种乡下人进城的土气福
妈妈丁静挽着方长生的手臂,挽得很紧,像是担心方长生会走丢。
在服务员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了包厅。
包厅里只有一张足以容纳二十人坐的大圆桌,周围有足够开阔的空间,一旁有沙发、茶几、电视和麻将桌,大厅的前方还有一个舞台。
他们已经来得算早了,比他们更早的是预订了这间包厅的大舅一家。
丁静挽着方长生到大舅上前打招呼。
大灸穿扮就像暴发户,各种手链十几圈的套在手上,脖子还套着两条项链,玉石的一条,金子的一条。
要不是气还不冷,大舅多半会披着他的大貂皮出来。
“三妹啊!这么久没看你,你又憔悴了不少。”
大舅妈也是穿着一身华丽的缓缓走来“哎哟!静啊!看看你现在熬成什么样子了,可怜哟,女人就该在家里负责貌美如花,你该不会还要到处奔波工作吧?”
丁静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茬。
大舅妈个没完,瞄了眼站得远远的方叔恒,毫不客气的道:“你大哥老是惦记着你,兄弟姐妹里就你活得最苦,当初要是你答应咱爸,乖乖的嫁给介绍的好人家,现在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丁静笑容不再,冷冷的道:“我过得很好,不劳您费心。”
“够了,在孩子面前怎么话的?”
大舅出声呵斥了大舅妈一句,不过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大舅目光看向方长生。
“我记得我这个外甥也是今年上高校吧?跟我儿子一样,锦礼,你过来!”
跟方长生一般大的青年跑过来,看到方长生的瞬间,整张脸都垮了下去,神色间尽是不屑。
“爸怎么了?”
丁锦礼看到丁静,直接无视,丝毫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大舅和大舅妈仿佛也没注意到这点。
“你表弟来了,你比他大几个月,做兄长的,你要好好教导他一下高校的事情。”
“爸,人家长生可是才,我记得他以前在那什么中学的时候成绩好像一直都是第一。你儿子我可没这本事,当不邻一。”
大舅妈没好气的轻轻拍打了一下方锦礼,“话可不能这么,长生在普通中学拿的第一,现在上高校了,能一样吗?对了,静,你家长生考了什么高校啊?他拿第一的成绩不至于进普通高校吧?”
丁静到方长生的时候,底气也足了起来“我家弟弟考进的可是绯月高校,望角市的重点高校!”
大舅妈轻轻的拍了拍掌“厉害厉害!我看长生就是一表人才,唉......可惜啊,重点高校修真需要一大笔钱呢,我家锦礼为了凝气花了近二十万呢。你们家拿得出来这笔闲钱吗?要不要我们借你?”
丁锦礼打断道:“妈!我现在已经凝气,下面要买育灵丹修炼,一颗就要三万,哪里那么多闲钱借给他们?”
“对哦,对不起了啊长生,虽然我们家有钱,但是要供孩子修真,又不能影响了家里生活水平,真的没闲钱借给你们了。”
“我们没打算跟你借钱!不需要!”
丁静有点生气了,大舅妈母子分明是一唱一和的在阴阳怪气,压根没有这么好心想借钱给他们。
“哟!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我最晚呢,从家里赶着就过来了。”
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舅一家也来了。
二舅看起来就像个年轻,打扮得非常时尚,倒是二舅妈体型宽大,年纪更是比二舅打了一轮。
两人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两人挽手进来的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富婆包养了年轻。
虽然也差不多是那么一回事。
二舅就是靠着二舅妈才发迹,背地里也被人是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