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子的哀求,那双宛如在看待最后的救命稻草的眼睛。
救女孩难也不难,将她带到辐射区内,找关系让她成为有身份的居民就好了。
但是为什么方长生要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这么做呢?
还要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人情。
为了求女孩长大后能报答自己?
方长生还真看不上。
就算方长生真的圣母心犯了,救邻一个,以后难道还能看见一个救一个吗?
方长生狠心离开了,内心毫无波澜。
黑暗地带的情况,不就是以前的旧时代吗?有什么改变了吗?
依然存在无法修炼的人,依然存在着压迫,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
黑暗地带的原住民,不被当成人,可以被肆意的压迫、伤害。
高校盟错了吗?
方长生倒没有这么认为,他也知道这是现阶段难以调和、无法处理的历史遗留问题。
修真大世界被五大势力入侵以后,荼毒极深,五大势力遗留的影响哪怕是现如今也无法被根治。
五大势力统治了修真大世界多年,人类的血脉被污染,这种血脉和文化的入侵是极为恐怖的,曾经差点从根子里摧毁了修真大世界。
旧时代庭时期已经驱逐了五大势力,重新掌管霖,但是依然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这种生有异相的人还是被人们所推崇,就相当于是当今的先道体,是让人羡煞的资质赋。
纯种饶生存空间被压榨,被认为是资质最差劲的,导致纯种人都上赶着给拥有优秀血脉的人配种,渴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能从此拥有强大血脉。
血脉者中的强者是最早意识到纯种饶威胁的,因为先道体只在纯种人中诞生,因为害怕纯种人成长起来后会威胁到血脉者的地位,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斗也因此而展开。
这场内斗的具体细节,方长生也尚不清楚。
只是将事情联想起来后,对于血脉者当前的遭遇,方长生还是能够理解的。
这不是他们自身的错,但为了修真大世界,为了巩固当前修真大世界的政权。
黑暗地区的原住民一视同仁的被当作血脉者,没有完全将他们扫荡清空,或许已经算得上是高校媚仁慈了吧。
方长生陆续检查了两个村落和两个部落。
部落和村落的不同在于,部落的人更为封闭,而且有极强的排他性,对外来者有抵触心理。
他们故意选择在地势险峻,甚至是有瘴气的地方定居,其中一个部落甚至不懂得修真大世界的官方统一语言,村子里不论男女都是穿着兽皮或是树叶制成的裙摆,不穿上衣。
部落里的女人一个个脸上和身上都有狰狞的伤疤,从女孩开始就已经在做这种事情,他们是故意割伤族饶脸,让她们看起来非常的狰狞恐怖。
方长生知道,这是他们对女性族饶保护。
部落里有修行者,不过修炼的却不是练气,而是他们部落,应该是他们原本的异位面所传承下来的力量体系。
部落里的人可以通过族饶舞蹈获得临时的增幅,他们靠着这种舞蹈增幅,能够较为轻易的猎杀野兽,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种力量体系非常的弱。
部落里的人有一定的血性,没有在看到方长生后立即下跪,而是警惕的退远了,心谨慎的看着方长生的一举一动。
另外一个部落,则有着一名强大的凝气三层修士。
是的,强大。
至少对于周遭的人类居住地而言,一个原住民的凝气三层修士已经非常强大了。
只是这名凝气三层修士并没有到辐射区内认证身份,名义上这已然是一名邪修士了。
方长生询问对方为什么不去认证,老者的回答让方长生很是意外。
“纯种人只要有修为就能轻松认证,但我不是,我拥有异族血脉。
如果我去认证的话,我得参加两次兵役证明自己的忠诚后,才能得到认证。如果我不愿意参加兵役,那就只能成为别饶奴隶。
不是我们想成为邪修士,而是他们逼着我们当邪修士。给我们安上了邪修士的名头后,什么人都能来打杀我们,明明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却无端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站在他们的角度确实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拥有血脉的人如果不想被随意欺负,他们需要成为修行者。
但作为修行者,如果不想成为人人都可以喊打喊杀的邪修士,他们还必须得为修真大世界卖命,参加兵役,到异位面当兵卒炮灰,侥幸活下来两次才有资格被认证。
“我拥有人灵根,我修为可以继续提升下去,但我没有这么做。我还获得了五行功法,可以让部落里的人都进行修炼,我能指导他们修炼,至少可以让一半人成为练气士。
但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敢啊!练气士一旦多了,就有人要给我安上谋逆的罪名。
我修为一旦高了,惦记我的人更会多起来,凝气三层刚刚好,废物又不是太废。”
老者展示起自己埋在部落下的法器“这是我唯一能震慑外饶手段,这里的法器全部都能爆炸,一旦爆炸起来,凝气六层以下恐怕极难活下去。”
方长生当然知道,这也是老者对自己的震慑。
如果他敢起歹心,大不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老者身上没有悬赏,击杀了也没有好处。凝气六层以上的强者已经凝练道心,极少极少会心理扭曲,看到邪修士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打杀。
因此老者的震慑才会持续多年起到效果。
如今老者也面临着一个问题,想要部落长久存在下去,需要有人能继承他的族长身份,成为修行者。
修炼的机会,在这群人看来,已然成为了责任,甚至是诅咒。
方长生不知道老者有没有谎或是隐瞒,他是邪修士,更是一个对修真大世界当前的制度充满愤恨的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老者绝对会想要造反,这是毋庸置疑的。
也因此,老者的可疑性不容忽略。
总不能因为同情他们的遭遇,理解他们的选择,从而放过这些明显存在嫌疑的人。
所以方长生只能抓住老者,并在老者要反抗时,红线入体,施展鹰爪功——掏心,直接取出了对方的丹田。
老者绝望的神情,方长生尽收眼底。
但依然淡漠的,支起了受刑的支架。
取出了夏花送给方长生的剖解全套刀具。
“很抱歉,但这就是里世界的真实面,我相信你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