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周红丽解决了鬼狒狒夺舍危机后,我在苗寨里一战成名了。
不过这个名,并不全是夸我的。
得知周红丽的神智恢复正常了后,寨主很快来我家吊脚楼给阿爸我们办理镣保手续。
吴国栋也如约找人一起抬着一整头杀好的年猪和一万块钱好的酬金一同送到了我家。
自那以后,我哪怕去赶场买年货,都能听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木芝兰那个草鬼婆养出的闺女果然不一般噻!出去学了几年本事,年纪心却变黑了不少,帮吴国栋的堂客治个病,竟然收了人家一万块钱和一整头年猪!”
“就是啊,怎么那么黑啊!之前吴国栋在寨子里放话如果治好他堂客,给五千块和半扇年猪的,这报酬已经不低了噻!”
“……听啊,是这冷寒星用一群木芝兰留给她的毒蛊虫威胁着吴国栋让他答应的嘞!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初木芝兰那个草鬼婆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冷寒星这丫头片子行事风格啊,比那个木芝兰还狠辣……”
听到他们诋毁我阿妈,我顿时扭头对他们笑笑。
“对呀,我阿妈睚眦必报,你们知道我阿妈当初怎么去世的吗?她操控着她喂养的那些毒蛊苗啃噬完了她的血肉!
现在她留下的那些毒蛊虫可都还活着呢!你们我阿妈的坏话,我阿妈睚眦必报,我也比我阿妈更狠辣,你们故意在我身后嚼舌根让我听到,就不怕我阿妈的魂魄和她给我留下的那些毒蛊虫半夜去找你们算账?!”
见我年纪竟有胆威胁他们,那群人颇为惊讶。
“哎哟!那田玉树那么好话一个人,怎么就遇上了木芝兰和冷寒星这样泼辣的堂客和闺女呢?真是……”
我再对他们一瞪眼,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躲着我快速离开了我身边。
呵呵,恶人还需恶人磨,有时软弱和一味忍让并不能让别人大发善心不欺负你!
白师兄的腿受了伤,我有时也会用缩地成寸术回师父的院里看望他。
师父飞升、郝叔叔我们也离开湘凰城后,这个院子日常也就剩白师兄一个人守着,我每次回来看望白师兄看起来总是冷冷清清的。
对比起当年我初来这里拜师学艺时师父师母都在的温馨场景,总是让我不胜唏嘘。
很多时候我过去,都见白师兄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石桌前不知在想着什么,那瘦长的身影和落寞的眼神看上去格外孤独。
我挺同情他的,白师兄现在无父无母,连最亲的师父师母也都不在了,整一个人确实清冷,再加上他现在本就处于青春期,心思敏感,过的简直比我还惨。
我好歹还有阿爸,还有温良夜一直陪着我,可白师兄还有什么?
也难怪师父飞升离开之际,最不放心的就是白师兄了。
夺舍了周红丽的那鬼狒狒的獠牙上有妖气,它咬了白师兄的大腿后,白师兄的大腿伤口附近竟然都长出了一些绿筋,这明显是妖气入体的表现。
如果白师兄的内丹还在的话,这点妖气根本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可惜现在……
这些话我根本不敢在白师兄跟前再提起,就是害怕再不心再勾起白师兄对我的怨憎。
我本想试着问问金豆看它能不能处理白师兄的伤口,可金豆自从躲在我灵窍里喝了南极长生大帝的灵酒后,竟然一连醉了这么久都没有醒来。
无奈我只好又求助了温良夜,他的本命蛊鬼豆更厉害,应该能帮白师兄处理干净他伤口上的绿筋和体内残留的妖气。
当温良夜在白师兄跟前现身,用手翻看了白师兄的大腿,接着控制着鬼豆清除了他伤口附近的绿筋和妖气后,白师兄却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温良夜。
“你不是一个元灵吗?为什么你的手触碰我的伤口时我却感觉你有实体?”
温良夜笑着朝白师兄晃晃自己的双手。
“星头上那支定簪,你也看出它的不同寻常了吧?那是用女娲娘娘留在后土里的补神石中的陨铁做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待在那补神石附近,元灵就能渐渐凝成实体,很不可思议吧?”
白师兄听了温良夜这话后看看温良夜的手。
“我能帮你看看手相吗?我相信你的这些,不过我也真的很好奇,你这元灵凝成的实体,手相又会是什么样的。”
温良夜笑着对白师兄递上他的左手。
白师兄仔仔细细的上下翻看了一番,但他竟然什么都没,最后只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我一眼。
有了吴国栋送来的整头年猪和一万块的酬金,再加上李又来我家几次,给我和阿爸送来了很多年货,还有寨主竟然也给阿爸送来镣保的福利品,阿爸在年前是彻底忙碌开了。
他精神好的时候就在楼上熏腊肉灌腊肠,有时做好些吃食还会让我给白师兄和李送去些,当然,也不会忘记去阿妈的坟前给阿妈端一份然后再给阿妈烧些纸钱。
自阿妈的魂魄下到幽冥地府后,我是一次也没梦到过她,阿爸命硬,我这一身鬼骨都梦不到阿妈,他就更不可能梦到了。
温良夜曾安慰过我,做为下到幽冥地府的阴魂,如果没给亲人托梦,就明那阴魂在下面过的很好,心中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了,活着的亲人也就可以放心了。
师母和阿妈去世后,都没给我托过梦,那是不是明,她们在幽冥地府过的都很好,并不想让活着的人过多思念她们呢?
大年三十的时候,阿爸非让我把白师兄也带到我家一起吃个饭。
“……星啊,李和李灵月都有家人陪伴,过年一大家子一起热热闹闹的,你不是钟高人飞升上仙了吗?那那个白一猛是不是就一个人在家了啊?
唉,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咱们父女俩也是冷冷清清的,不如把白一猛那孩子也叫来一起吃吃年夜饭吧!无非多双碗筷的事,人多了也热闹些!”
我冲阿爸点点头。
白师兄的腿自鬼豆替他疗伤后好的很快,到底年轻,身体底子也好,再加上他体内也有师母给留下的花蜜,这才没几的功夫,白师兄行走起来就跟没受伤时一样了。
我和白师兄一同出现在吊脚楼的时候,阿爸已经做好了好多好吃的,就连温良夜都从牛头吊坠里现身出来,我们四人围着我家那破旧的饭桌,倒是难得的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阿爸甚至拿出了他自酿的米酒,朝着墙角那些陶罐罐洒了一杯,然后和温良夜一起推杯换盏喝起了酒来。
接下来的两三年的大年三十,阿爸都会让我把白师兄叫来,然后温良夜我们四人一起围着那油亮亮的木桌一同吃年夜饭。
这两三年里,苗寨里倒是没再发生什么怪事,四大家族的人像商量好了一样,竟突然对阿爸我们客气了起来。
当然,友好自然是算不上,可哪怕是林家,竟然都不再无缘无故的找阿爸我俩的麻烦了。
这一点,倒是让我挺意外。
吞下了摄魂珠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吴秀娥,这几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秘,她一向很少在苗寨里公开露面,我猜,除了林家人外,谁都不知道她这几年究竟在不在苗寨。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我还,也急需要时间来成长,只要吴秀娥不随意将那些道禁术告诉别人,就先维持住这表面的平静也好。
在我十二岁生日的当,本命星入命,宿醉了将近一年的金豆也终于进化醒来。
得了南极长生大帝的灵酒入体,金豆的身子竟然隐隐透着股神力,它变成成虫了,可以随我心意给人下蛊解蛊了。
师父飞升后,因为范警官当初送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我竟然还接到了范警官打的几次电话。
大多电话都是打来求助的,基本都是他们公务人员在处理案件时遇到了科学难以解释的灵异事件。
我也如当初师父那样,趁着自己有空时跟着范警官去了几次案发现场,用自己的修为帮范警官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这几年间,苗寨里虽然没人再找我麻烦,可也没人再请我去看事儿。
本身苗寨里像阿爸那样有点道行的人就不在少数,他们犯不着找我这样的孩子,再加上当初我收了吴国栋家一万块加整头年猪的事,寨子里很多不明所以的人把我当成了那种唯利是图漫要价的人。
我倒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太多。
反倒是李那边,因为见识帘初我用定剑斩杀那群鬼狒狒,再加上之前我就看出他面相上的生死劫,他的亲戚朋友有点什么事他都喜欢将我推荐过去。
不过一般也都是逝去的先人见家里添丁特意出来结果却吓到了新生儿,或者临出差的人却心神难安总做噩梦,再就是去墓地祭拜先人结果却被孤魂野鬼缠身等,都不算是太危险的事件,我帮他们解决麻烦,他们象征性的给我封个红包利是。
在他们那里,我不在乎红包金额,别人待我和善,我亦回报他们和善,像吴国栋那种待我恶的人,我跟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所以在与苗寨相距几十公里的湘凰城,我的口碑倒是渐渐立起来了。
我断断续续也依靠自己的本事挣到了阿爸我俩的生活费。
我上初二的时候,白师兄和李已经考上了高中,高中课业紧张,他们理所当然的都住进了学校,我们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苗寨里只有学,并没有初中,月月周洋和吴勇他们,在学毕业升入初中后,也都去了湘凰城的学校,我们才终于在同一所学校里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