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脑子昏了头,竟然在公主府当众调戏起了公主府的丫鬟。
被制止了几次之后,便言去休息,结果直接闯进了后院女眷们游玩的地方,还拉着长公主的贴身侍女轻薄。
这事儿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立刻便要报官,整个公主府都乱了起来。
听到这样荒唐的事儿,朝明朔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将桌子一拍,“我就说这厮不是什么好鸟,玩得比我花多了,跟他一比,我根本就是个乖宝宝。”
说着他竟有些懊恼起来,“今儿我就该跟我哥一块儿去赴宴,让他看看别人再看看我,说不定以后就不会这样管我了。”
说完才发现顾锦圆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像是在想什么事儿。
“怎么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顾锦圆回过神,轻轻一笑,没有解释,然后往桌上拍了一颗碎银子,“请你喝茶,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朝明朔,“这就走了?”
顾锦圆摆了摆手,径自除了酒楼,却没想到会在楼下碰到裴砚。
不过裴砚既然和永宁侯世子在一块儿,顾锦圆便只是朝他轻轻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才一路往家里去。
永宁侯世子裴砚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着道:“可是有我在不方便?”
“世子误会了,”裴砚连忙回头,“只是原本想要叫顾小姐帮着带句话给顾大人,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
顾锦圆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裴砚的反应,她一路慢悠悠地走回来,果然在斜照院的门口就碰到了孙氏。
孙氏这几日大约过得不错,眼角眉梢都多了几分笑意。
“还没有来谢过大小姐给妾支的招儿,如今老爷虽然忙着见不到一面,但是能得到老太太的欢心,妾也十分欣喜了。”166小说
顾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都不用猜。
虚荣、小气又好面子,只要投其所好,实际上要取得她的欢心并不难。
而且如今她嫡亲的外甥女儿这段时间忙得了不得,不是朱家的事儿,就是顾锦月的事儿,哪里有空去主院扮演什么孝女贤媳?
花点儿银子买通几个下人在旁边撺掇着嚼嚼舌根儿,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而后孙氏恰到好处地出现,拿捏着分寸说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顾老太太自然很快就会对她信重起来。
“姨娘今日过来是……”
“大小姐可听说了长公主府的事情?”
孙氏原本想卖卖关子,可是看到顾锦圆脸上毫无惊讶的表情,不由有些讪讪的。
连忙接着道:“这一切都是柳氏那个贱妇做的。”
“哦?”
得了顾锦圆这么一个字儿,孙氏才有勇气接着往下说,“长公主的宴请可不是谁都能去的,经过今日这一遭,苏家三公子的名声算是糟糕透了。
自然也就有人联想到那日俞府的事情,那一位再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番,大家自然而然地也就以为,当日的事情,二小姐也是被苏公子强迫的。“
顾锦圆笑着点头,“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孙氏闻言连忙道:“大小姐你可要小心些啊!柳氏那个贱人可不简单,这样做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眼下大小姐在府里过得安心自在,老爷又信任您,那柳氏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要我说,等那贱人缓过气儿来,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手段对付大小姐您,大小姐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俗话说,先下手为……”
“好了!”顾锦圆摆了摆手,“我先谢过你的提醒,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笼络祖母的心,然后再使出手段来让父亲抬你,而不是还没站稳脚跟,就指望着借我的手打你的算盘。”
孙氏脸上的笑容一僵,面上生出了几分惶恐,“大小姐……”
“不要自作聪明,我肯帮你,是因为我不喜欢柳氏这般得意的样子,想要拉个人来与她打擂台。
但是我可没有说过我要与你联手,跟着她们母女斗法,这院子里多你一个不多,但你少一个也不少,没有你,我也不是找不到其他的人。”
孙氏见她看穿自己的心思,又听到这番话,越发惶恐起来。
顾锦圆再一次摆手,“行了,你也不要多想,眼下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下次你也就不会再起这样的念头,我就不留孙姨娘喝茶了,回去吧!”
等孙氏走了之后,春芽才小声地问道:“小姐,我觉得……孙姨娘说得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或许……”
顾锦圆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看书去。”
“啊?”春芽被她这般打断话头,有些不解,但听到这话,便又耷拉下脑袋,无奈应了一声,“哦!”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每当小姐叫她看书去,实际上的意思就只有一个——她太笨了。
倒也如孙氏所说,柳氏很快就安排了人开始唱大戏,茶楼酒肆里都有人在议论。
言论自然都是往一边倒的,无非是说当初顾家小姐如何可怜,有苦说不出。
又有说苏家三公子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
总之,没两日,顾锦月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还参加了几个与顾青山交好的官员家的端午宴。
确定了出去大家都是对她抱着同情,不会再有人拿当初俞家的事情来说事儿,顾锦月才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娘是最值得信任的。
她们母女这边欢欢喜喜,那边顾青山也满脸春风得意。
朱家的案子已经在整理证据的过程中了,那些东西都十分充分,朱家没有了翻身之地,而郑必清也被牵连下水,已经入了大理寺的大牢。
这回裴砚又接了他的请帖,答应过府,顾青山只觉得光明的前程在朝自己招手。
柳氏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异常,立刻先准备了一桌顾青山喜欢的席面,使出浑身解数地伺候他。
在这方面,柳氏是下过功夫学的。
当初赵柔进门,她做了顾青山一段时间外室,靠得就是这等温柔小意的手段。
果然没有两杯酒下肚,顾青山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柳氏便趁势依偎到了他的怀里,“老爷,如今你也看清了那苏家三公子是什么人了,那日在俞府,分明就是咱们月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出了事儿就只知道哭,可老爷您竟然差一点儿将月儿送去了庵里。”
听到长公主府的新闻时,顾青山着实是高兴得很。
俞府的事情就像是笼罩在他头上的乌云,哪怕极力当做看不见听不见,可朝中的影响总在那里。
这事儿一出来,顿时将那片厚重的乌云驱散了,对于他的升迁又有了许多的帮助。
因而这会儿听到柳氏的话,顾青山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愧疚,“是我的错,当日没有问清楚,也没有相信月儿,你这个做娘的,回头在替我跟她好好说说。”
柳氏笑着道:“这还要老爷说?我是最了解老爷的,知道老爷立身持正,当时是被那样的情况气到了。”
见顾青山认同自己这个说法,柳氏又灌了好一番迷魂汤,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来,“老爷既然也觉得月儿委屈了,不妨,咱们做父母的,成全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