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长公主先看了张闻樱一眼,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这才从签筒里抽出了一支,就在其他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签是什么颜色的时候,却见她已经将竹签放进了袖子里。
一时间众人便都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只不过没有人会傻傻地问出来罢了。
很快,签筒便递给了闵长川,同长宁一样,闵长川抽的是什么颜色的签,也没有人看到。
等裴砚和朝明晨抽完,便轮到了朝明朔和顾锦圆。
“诶,阿圆,咱们不在同一组诶!”朝明朔在顾锦圆抽完之后,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她的颜色,不由苦恼着一张脸。
还真是演戏演上瘾了。
顾锦圆也不去看他,而是将头往裴砚那边凑了凑,然后故意微微抬高了声音道:“原来裴大人是黄色的呀!”www..cc
裴砚闻言诧异一挑眉,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对朝明晨道:“世子对马可有讲究?”
朝明晨的目光自顾锦圆和朝明朔的身上划过,便笑着点头道:“这盘棋眼看着是下不出个什么结果了,既如此,咱们便去挑马吧!”
等他们俩出了亭子,周围的声音便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方才顾锦圆那么一句话,显然将大家的情绪都勾了起来。
顾锦圆的目光自外头那些脸色绯红的少女身上划过,无奈耸肩摇头道:“真是可惜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裴大人。”
一旁的朝明朔便不满道:“怎么他就那么好的运气,刚好跟你抽到一样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锦圆按住了手背,顺带着带出凉亭。
眼看着她不停地使眼色的样子,朝明朔终于后知后觉,“你……你到底看到他的签没有?”
顾锦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无奈道:“我又不是透视眼,他收得那么快,我哪里来得及看清?”
朝明朔微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然后悄悄地指了指人群,“可是她们都相信了。”
“不然我说出来做什么?”顾锦圆晃了晃自己的签子,“但是你想想,这每种颜色只有三支签,黄色的我手里已经拿了一支了,你再看那边的张闻樱。”
朝明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张闻樱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顿时明悟过来,“所以,裴书辞拿到黄色的几率很小了?”
“可不是!”顾锦圆将手一摊,笑眯眯地道,“把你的给我。”
“作甚?”
朝明朔不解。
顾锦圆却白了她一眼,“拿过来就是了,问那么多,解释了你也听不懂啊!”
“唉你这个人,好端端的攻击我做什么?”
说话间,袖子里的签子已经被顾锦圆拿走了。
两个人一路往马棚的方向去,在外人看来,关系着实非同一般。
不远处同朝明晨走在一起的裴砚视线扫过那边,淡淡道:“看来,世子府上,好事将近了。”
朝明晨下意识地就往弟弟那边看来一眼,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然后轻轻摇头。
裴砚见状眉头轻挑,“怎么?看不上顾家的门楣?”
朝明晨轻笑了一声,“顾青山是何许人,你曾是他的上司,难道还有不知道的?如此人家出来的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
“倒是想不到,世子也会听凭外头的闲言碎语来判断人。”
朝明晨诧异地看向裴砚,似乎有些惊诧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朝明晨越发疑惑,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就再一次往自家弟弟的方向看过去。
准确的来说,是看弟弟旁边的那个女子。
顾锦月手里拿着一支脸色的签子,甚是郁闷。
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怎么她就没有抽到黄色签呢?
等抬眼看到那边顾锦圆和朝明朔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水性杨花!”
骂是这么骂,可心里却难免生出一丝嫉妒之意。
裴砚也就罢了,这是绝大部分京城贵女都得不到的男子。
就算裴大人曾经对顾锦圆与别个不同,可到底也不可能会娶顾锦圆。
但是那个……
那个永宁侯府四公子就不一样了。
他确实没有裴大人那般才情相貌,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子出身。
就凭着他的身份,这辈子都注定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若是能嫁给这永宁侯府的四公子,这辈子就算是有享不尽的福了,而且不是世子夫人,还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
还有父母帮衬,兄长照拂……
越想,顾锦月越是生气,怎么这样的好事儿,总是落在顾锦圆的头上呢?
还有这些个男人都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是瞎了眼么?
顾锦圆那样粗俗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
心里正暗自生着气,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一直在暗自留意着她手里的竹签,等对方确定了她手里的颜色之后,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顾锦圆这会儿却是认认真真地挑起了马儿。
与其他贵女都不一样。
大家心里都知道,既然裴大人签子的颜色暴露了,那黄色的竹签便不可能换得到,干脆其他人就忙着呼朋唤友,想要凑到一起去。
顾锦圆从拉过一匹马的辔头,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往旁边挤了挤,在一根大柱子后头露出头来,“裴大人,我方才胡说的,但是……如此一来,肯定就有不少人想要换成黄色,我知道裴大人一向喜欢清净,为了赔个不是,诺,给你。”
裴砚正在紧一匹白色马的笼头,对于忽然冒出来的顾锦圆竟是半点儿都不惊讶。
甚至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表情都没有变动,而是慢条斯理地将马缰绳重新拴好了,这才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签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抽的什么颜色的?”
当看到他那根黄色的竹签时,顾锦圆也愣住了,随即“噗嗤”一笑,“原来我今天不该来马会,而是应该去赌场的!”
说完她将裴砚的那根签拿了过来,然后将朝明朔那支绿色的递了过去,“好了,你现在清静了。”
谁知裴砚却没有伸手接过去,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道:“如果没有记错,你似乎就是抽到了黄色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