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一夜注定不平静,飞鱼服绣春刀,所过之处,人人惊悚难安,生怕会打破自家大门。
于此时,沈一刀府宅之内。
他倒是十分平静,汇贤雅叙的事情已经基本了结。
剩下的便是金山教可能的报复,无相王神功无敌,江湖少有人能比,儿子被杀,汇贤雅叙被捣毁,这口气他绝不会咽下。
按照东方姑娘的推测,无相王极有可能会在近期混入京城。
京城看似监管严密,然而对无相王这等武道高手而言,来去自如。
何况无相王最擅长变化面容,谁也无法通过面容来锁定侦查他。
同样,如果能够战胜无相王,将无相王这个金山教教主斩杀在大明京城,一定会让大明士气大振,让辽东女真为之心惊畏惧。
“斩杀无相王,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做到的。”
东方姑娘沉声道,神色认真。
她担心沈一刀会贸然对无相王动手,以沈一刀现在的武功,对付无相王还远远不够。
无相王是已经踏入大宗师境界的武道强者。
他的无相神功更是已经到了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的地步。
沈一刀感受的到东方姑娘的担心,他轻笑:“我没那么傻,这条命只有一条,我可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可以横扫无敌的程度。”
东方姑娘按住他的肩膀。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
“习武者最忌讳的便是坐井观。”
“须知下之大,隐世高手层出不穷,若是太过狂妄,不得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一刀,我从不担心你会走不到更高的山峰,但你太年轻,十八岁的武道宗师,堪称世所罕见,我害怕你会洋洋自得,还未到达山峰便已被扼杀在半山腰。”
四目相对,东方姑娘发自内心的担忧让沈一刀感同身受,他按住东方姑娘的手,笑着应道:“放心吧,我比你想的还要心谨慎。”
二人相知相思,感情愈发深厚。
沈一刀道:“兄长已经拿到了汇贤雅叙的功劳,后面就不能再吃独食,我已经嘱咐他,等到今夜过后,他会一一拜见六五神侯、两厂督主、首辅张海端,金山教教主的功劳会由大家一起分。”
东方姑娘温柔一笑,柔声道:“你做的不错,吃独食向来走不远,金山教的功劳足够大,我们吃下第一块,便要让些给别人。”
二人商量着此事,等到沈炼过来的时候,又将细节处与沈炼仔细了一番。
日出之时,沈炼匆匆离开,第一站便是首辅张海端。
沈炼到的时候,张人凤早已在门口迎接,他如今已经被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可以借由张人凤,与沈家兄弟绑定最深的是首辅张海端大人。
张海端在大厅门口亲自迎接沈炼,沈炼抱拳见礼。
落座之后,张海端笑着恭喜。
“沈大人再立新功,可喜可贺啊。”
从张人凤那里,他比起别人更早知道昨夜之事的真相。
“些许功劳,不值一提,人凤这一次也该再向上提了。”
“金山教教主一定会潜入京城复仇,我打算借着这次的事情往人凤身上再添些功劳,让他担任锦衣卫指挥同知。”
沈炼将沈一刀早已分配好的功劳了出来,作为拉拢首辅张海赌条件。
张海端闻言哈哈一笑。
他倒是没想到沈炼如此大方。
张人凤跟着沈炼,这提拔的速度甚至超过他这个首辅的想象。
这可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人凤打不爱四书五经,就喜欢舞刀弄枪,老夫一直哀愁怎么办,不想遇到沈大人,困难迎刃而解啊!”
“首辅大人过奖了,都是人凤自己争气。”
沈炼与张海端寒暄几句,张海端又指点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沈炼便告辞离去。
他第二个到的是六五神侯府。
作为沈炼向上爬的起始,六五神侯府在沈家兄弟二饶计划里亦是极为重要。
沈炼将昨夜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最后邀请诸葛花共击金山教教主。
六五神侯答应了下来,他本就不是迂腐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太液池大案之中与魏忠贤合作,沈炼的所作所为一直让他十分放心。
如今更是为国效力,铲除金山教,走的是堂堂大道!
“沈炼,你能如此,本侯十分高兴。”
“那金山教教主无相王亦是一代高手,就让冷血随你一起去吧。”
“他练的是无鞘剑法,与你练的无鞘刀法亦是相辅相成,你可借鉴一番。”
“多谢侯爷!”
沈炼道谢,又见过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
从六五神侯这里出来,紧跟着赶赴两厂。
相对于首辅张海端与六五神侯府那边,东厂、西厂这边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雨化田自然好,他身负大志,铲除金山教教主正可以让他再立大功。
东厂这边就难了,曹正淳与刘喜要的更多,他们希望东厂能够主导这一次的行动。
然而以沈炼对东厂的了解,东厂着实没有什么能人,一旦在行事之中各方配合不好,让无相王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督主,此事事关重大,陛下那边重视无比。”
“故而沈炼赶来请督主亲自坐镇。”
“此事成了,首功自然是督主的,可若是败了,陛下大发雷霆,于督主亦是极为不利啊。”
沈炼的话让曹正淳神色微微凝重,无相王此人他也听过,武道大宗师,纵横辽东白山黑水,罕逢敌手。
若是一个不好,让他真的逃了,那么主导行动的东厂必然要承担主要的责任,陛下那边着实不好交代。
与其如此,不如还是由沈炼主导布置,反正沈炼已经答应这首功是他曹正淳的。
就算失败了,也有沈炼担着,与东厂无关。
“沈兄弟好义气!”
“此事,东厂一定好好配合!”
“刘喜,底下的崽子有哪个不听话的,要从严处置!”
“是!”
刘喜躬身应下。
沈炼则是笑着道谢,保证曹正淳的功劳。
至此,围杀金山教教主的计划就算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无相王会不会来京城?他来了京城又该如何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