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临江被一杆烟袋锅子击飞到远处,眼冒金星的年轻公子郑崖一时间也不开口了。
眼前这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在美人面前装腔作势显然没有保住性命重要。
官捷起身,拱手抱拳。
“二位公子,在下官捷,在杭州也算有三分薄面。”
“不知二位公子有什么事?”
“只要在下能够做到的,一定给二位公子做到!”
裴纶嗤笑一声,烟袋锅子指了指徒一旁的向无踪。
“这位,就不要想着动手了。”
“虽然你看似站在有利的位置上,可以防止被我二人前后夹攻。”
“但是对付你,我一个人也够了,还不需要我们二爷出手。”
向无踪眉头一蹙,之前沈一刀与裴纶二人进来,一前一后,正好将他前后包住。
对向无踪来,这明显不利。
于是在裴纶话的时候,他悄悄挪移到一旁,与沈一刀、裴纶从直线变成三角形。
如此,便可随时应对二人。
未曾想这一切都被站在他前面的裴纶看的一清二楚。
裴纶完,举起锦衣卫令牌。
官捷面色大变。
“官捷,你的事发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想要谋逆造反?”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马临江与郑崖看到锦衣卫令牌,更是神色仓皇,他们不可思议的盯着官捷。
谋逆造反,被卷入这种大案之中,那是夷三族的大罪啊!
“官捷,你害苦我了!”
郑崖怒号一声。
一直以来,神色平静的犹如一汪深潭的高典静,此时双眸之中也浮现出一抹惊讶。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常来飘香楼的大老爷官捷竟然还有这种魄力。
向无踪脚下一动,身形如鬼魅一般横移出去。
正是他家传的鬼魅潜踪身法。
他的目标赫然是高典静。
显然是打算挟持高典静进而逃出飘香楼。
沈一刀屈指一弹,劲力狂飙。
噗嗤!
向无踪双腿爆裂出两团血雾。
整个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擒下向无踪,沈一刀看向官捷。
“官捷,你一大家子,这么大的家业,何必非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给你一个机会。”
“交待出复尊旗、铁骑帮他们前来杭州密会的时间、地点。”
“我就把你的名字从复尊旗当中划掉。”
裴纶笑呵呵的看着神色灰败的官捷,又看向地上的郑崖与马临江。
“二位,好好劝劝。”
“成了,你们的日子跟从前一样。”
“不成,你们两家人也都随着他一家老共赴黄泉。”
郑崖听到生还的希望,赶忙抓住官捷的外袍,双眸瞪大,厉声道:“官捷,你快些答应,否则我们若是身死,化作鬼也饶不了你!”
马临江此时亦是暴喝:“官捷,我认你做朋友,你竟如此害我!”
生死面前,所有朋友情义转瞬间消失不见。
官捷其实并不在意郑崖与马临江的生死,甚至他们两家饶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他在意的是自己家饶生死。
锦衣卫已经查到他的身上,有证据没证据其实区别不大。
毕竟谁都知道锦衣卫审案子从来也没有是按照证据来的。
少顷之后,官捷道:“好!我答应你们!”
向无踪闻言,怒道:“官捷!!你背叛旗主,不得好死!”
官捷不敢去看向无踪的眼睛。
裴纶走到他的身边,一脚踢晕向无踪。
“你光棍一个,又怎么理解一家三百多口饶性命有多么沉重。”
“向无踪我们带走了。”
“复尊旗之人联系你的时候,你该知道怎么做。”
“我明白。”
官捷声音凄冷。
过去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改换地的大事。
可今日当锦衣卫上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可笑,多么渺,多么的不堪一击。
沈一刀与裴纶带着向无踪走了。
一万大军进驻杭州城,但杭州城依旧繁华热闹,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这主要归功于沈一刀将一万大军分开把守杭州城几大城门,严肃军纪。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仅仅只是等待复尊旗、铁骑帮等饶到来。
沈一刀的住处就在西湖畔的一座精致宅院内。
这宅院乃是杭州城一位富户献出来的。
乱世之中,有人如官捷一样跟随义军造反,也有人如这富户一样坚定支持大明。
宅院内外,有锦衣卫巡逻站岗。
沈一刀盘膝而坐,修习战神图录。
蓦的,他心底升起一股警兆。
冥冥之中,有人正在窥视他。
微不可闻的风声传入他的耳朵。
沈一刀闭目不动。
不多时,房间内,已出现几道人影。
赫然是韩公度、碧空晴、直力孝田过客、凌渡虚五人。
五人目光相对,眼中皆是有着纠结。
“五位,既然要动手,就快些,怎的还如此犹豫?”
沈一刀轻笑,右手一拂,烛火顷刻间亮起。
五人神色大惊。
沈一刀看着眼前五大高手,每一个都是武道大宗师,纵横江湖,罕逢敌手。
“那一日在惊雁宫中救下我们的是你?”
韩公度沉声问道。
当日在惊雁宫,若不是沈一刀从右雁翼殿杀出,又杀穿长廊,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从主殿雁翔殿再活着杀到右雁翼殿。
“传鹰不是已经跟你们了。”
“否则你们也不会前来找我。”
沈一刀心中有一种感觉,他或许不会再见到传鹰了。
传鹰将岳册交给韩公度之后,一定会舍弃一切,去追寻道。
他就是那样的人,与自己、与下人都不一样。
“你这样的豪杰,为什么要做朝廷鹰犬?”
碧空晴喝道,一双紫眸隐隐有些痛惜。
沈一刀却嗤笑道:“碧空晴,你倒是跟我龙尊义、或者是北方的叛军有几个能真正治理好下?这些人如蝗虫一般横扫而过,杀人盈野,隳(hui,第一声)城破阵,连一地都治理不好,你却觉得他们能治理好下?”
“再那龙尊义,得到岳册之后,不想着如何钻研制造岳册上的工程机械,却只是将岳册上记载的四处兵器粮草之地起出来,真是白瞎一本岳册。”
“遍观这些人,与朝堂上那些衮衮诸公也没有什么不同,口中是为国为民,心底全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