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又中了尸菇毒?
我在家里试验过八仙丹的功效,的确可以解尸菇毒的。
我们还都穿着防毒衣,戴着防毒面具。
这样双重的保护之下,我们依旧中了毒?
怎么可能?
尸菇的毒性是致幻。
以药致幻也是幻术中的一种门类。
只要是幻术,就离不开受术人自己的思想和记忆。
换而言之,幻术只能依托受术人的想法展开,不可能改变受术人的性格。
不是尸菇毒,那会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又是在哪中的?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着赵军和冯青山,后背一阵阵的发凉,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这座古墓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除了机关、野兽和尸菇,这里还隐藏着更恐怖的东西。
危险无处不在。
也可能,我们其实就在危险之中。
我用手电筒四处乱照,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怪物体内。
古墓就是那个危险的怪物。
它在我心里埋下了恐怖的种子,然后一瞬间扎根长大。
我不敢再想下去,有种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冲动。
“破神棍,看你那耸样,发什么呆呢?”赵军又开始对我挑衅。www..cc
“我看你们俩都被吓尿了吧,不行就赶紧上去,别耽误我的大事,我自己也能把老冯的人救上去,还能把狗宝儿的大藏獒带回去,那条狗都比你们有种,人家救过我的命,我得还人情,以后我养着它……”
赵军在发表个人英雄主义的演讲。
我只听到他提红姑,其他的装bi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找到百宝囊,带回红姑,是我下墓的目的,却不是全部。
其实我还有话没好意思对狗宝儿说出口。
我不服气。
上次下墓搞的灰头土脸,我很不甘心。
我还要替爷爷撑起金氏阴阳仙的名头。
怎么能让一个古墓折腾的那么惨?
我脱下了身上的防毒衣和防毒面具。
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赵军和冯青山诧异的看着我。
我默默的捡起剥皮刀。
暗处,我用剥皮刀的刀刃抹过了左手掌心。
锋利的刀锋先是带给我直透掌骨的冰凉,随后才感受到清晰的痛感。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我默念起道家清心诀,抬手将沾血的手心印在“三尸位”上。
《河图纪命符》称:“三尸之为物,实魂魄鬼神之属也。”
上尸居印堂,中尸含膻中,下尸隐关元。
斩“三尸”去邪思,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成仙。
我以我血祭三尸,未必能成仙,只为斩邪思。
“你们俩看着我干嘛?我可没说要逃跑。”我对着赵军和冯青山淡然一笑。
此刻我的心念无比清晰。
在哪跌倒的,就得在哪爬起来。
我这次下墓就是要把这个古墓搞的明明白白。
它是座死坟,我就把它当自家菜地一样逛的溜熟。
它真是个成精的怪物,我就把它彻底收服。
我不想让这座古墓成为我的心结。
不想出门路过公主庙,都得低头避开。
更不想让它压我一辈子!
我转身朝盗洞尽头爬了过去,没有跟赵军和冯青山说出我的发现,
在我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之前,告诉他们只会将恐惧扩散、放大。
我举起手电筒照向头顶,那是怪蛇刚才落下来的地方。
又是个圆形的洞。
跟我们之前经过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
可以确定是一百多年前光顾过这里的那位盗墓贼留下的。
洞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我举起手电筒捅了一下,堵住洞口的东西可以移动。
“你瞅啥呢?那有路没有,没路咱们就退回去了。”赵军在后面不耐烦的嚷嚷。
“哗啦!”
一阵老灰烟尘弥漫。
我拽下了一堆夹着破烂布片的骨头。
“啥玩意?”赵军推着冯青山,两个人一起凑到了洞口下面。
我把一根大腿骨丢给赵军。
赵军拿在手里,看的眼角直抽抽。
上次下墓他非礼那具女干尸的时候,就是抱着人家的大腿又啃又亲。
那张照片现在还藏在我手机的云端网盘里。
我要是赵军,肯定要对腿骨这东西留下心理阴影的。
“呕——!”
赵军吐了。
我很开心。
这才是赵军该有的正常反应。
冯青山从地上捏起布片照着手电筒打量。
“老冯,看出什么了?”我问冯青山。
冯青山摇头,说:“应该是裹尸用的衣被,氧化的太严重,沾手就碎。”
我转身顺着洞口爬上去。
盗洞里传来冯青山的声音:“这个盗洞是出口,上面应该是墓室或者甬道,肯定已经进入到古墓的中心位置了。”
我举着手电筒四处查看。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封闭空间,
原本堆在里面的尸骨都被我拽到了下面,现在除了一堆布片氧化烂出的老灰,什么都没剩下。
四壁和顶底全都是石头,我用手一面一面的试,除了石顶稍微有那么点活动,其他几面全都非常牢固。
“不是墓室,也不是甬道,好像是口石头棺材!”我对盗洞里的赵军叫道:“军哥,到你表演的时间了,快上来试试看能不能推开。”
赵军骂骂咧咧的抱怨冯青山手脚不利落,俩人调换位置,挤了上来。
我已经在石棺里躺好,抬脚顶住石盖。
赵军也侧着身子在旁边躺下。
“嘎吱吱——咔——!”
棺盖一点点推开,最后被机关卡住了。
我跟赵军对视了一眼,这动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赵军翻身站起来,举起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艹,怎么又到这儿了?”
我坐起身,一眼就看到墙上贴着的大红“囍”字。
这就是上次下墓时,我跟赵军发现的那间墓室!
上次我们开的是左边的那具石棺,还没来得及开右边这个就被尸菇迷晕了。
这次我们是从右边这具石棺里钻了出来。
“不对劲啊,这是遭洗劫了吧?”赵军照着原本摆桌椅、纸人的地方自言自语。
我从石棺里跳了出去,拿着手电筒查看。
二迷糊弄进来的桌椅都砸成了零碎。
两个纸人缺胳膊、断脑袋散落一地。
还有跟赵军有过亲密接触的那具女干尸,也跟纸人一样被分尸了。
连最硬的脑袋都被砸憋了。
更诡异的是地下、墙上到处都洒满了干涸的血迹。
这何止是被洗劫了,简直就是个没有尸体的屠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