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琳娜纸飞机协会的会议结束,接下来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品酒会。
我并不喜欢这种社交场景,但是鉴于刚刚加入协会,看在钱和资源的面子上,我也不得不参与其中应付一下。
幸好我的身边还有陈绮思。
我看得出来,她对这种能与大人物杯酒言欢、打开人脉、提升自己地位的事,有着近乎执着的喜好。
隔着小酒桌我都能感受到她压抑不住的期待。
“你没必要陪我在这里傻坐。”我指向音乐中游走欢语的人群,“那才是能让你如鱼得水的地方。”
陈绮思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去跟那些人熟识,交际能得到很多,但他们要给予的对象是你,你没让我去,我不敢替你伸这个手。”
我开诚布公的问了陈绮思,对于老比尔斯这样的安排有什么看法。
陈绮思很清楚自己这个会长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
在她看来,所谓的“波琳娜纸飞机协会”,就是陈鹤年和老比尔斯共同缔造的“地下王朝”。
那些会员就是围绕在这个王朝周围的诸侯王,大家不介意打内战,但是会团结一致对付外来的侵犯,这点在协会的核心原则中体现的非常清楚。
老比尔斯和陈鹤年都老了,这个王朝势必要进行新老更替。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期,历史上真实的王朝很多都因内部消耗而崩溃。
所以老比尔斯借陈鹤年之死的契机,对“纸飞机协会”进行了两项根本上的改革。
我的加入,实际上意味着“纸飞机协会”对未知领域的探索。
这是一种对外扩张的行为,扩张就意味着新的利益。
老比尔斯利用这种扩张攫取利益的行为,让协会内的会员更加团结,同时将我这个能够引领他们走进未知领域的人推进领导核心。
我代表着“纸飞机协会”和那些会员们的未来,所以我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但对我的制衡也是必须存在的。
陈绮思这个会长凭能力、论势力比不上协会内的任何一个人。
也正因此,陈绮思才是最合适做这个地下王朝皇帝的人。
她的存在就像东瀛的皇室,被作为象征,高高在上的摆在显眼的位置上。
现在王朝的发展路线以我为核心,所以她是我的白手套,我的代言人。
一旦我与其他会员,那些实力强劲的诸侯国出现分歧,或者更直白的说这个地下王朝的权利核心需要再一次变动,陈绮思这个会长的存在意义就会体现出来。
诸侯反对国王叫做叛乱,会动摇协会的根本。
国王看着诸侯争斗,那叫内乱,国本不变。
无论哪一方是最后的胜者,国王还是那个没有实权,只能依附诸侯的国王。
最终的纸飞机协会都将重新回到正常的运转状态。
这就是老比尔斯进行的另一项改革,通过扶持新的虚名会长,把会员们的野心牢牢限定在内部竞争的框架之下,把“外敌来袭,一致对外,内部竞争,强者为尊”的原则,变成规则。
能进入纸飞机协会,对陈绮思来说是阶层级别的提升。
这个会长的位置,哪怕是没有实权的空头会长,也是她奋斗一生都不可能登上的高度,现在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得到了这一切,实在找不出不满的理由。
陈绮思的看法,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非常透彻,很有深度,但缺少坦诚。
我问陈绮思,“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想成为陈家的掌门人,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陈绮思走到我的身后,异常亲昵的靠近我的耳边,“我在国外找到了陈鹤年冷冻的j子,做了dna检测,其实我不是陈家的人,这个秘密你们肯定早就知道了。”
“我大概能猜到陈鹤年也是在把我当傀儡使用,我真的不介意成为你、老比尔斯,或者其他什么人的傀儡,因为每一次操控者的更替,都能够提升我的价值。”
我抬手捏住陈绮思的下巴,在陈绮思耳边轻声问道:“你就没想过成为那个操控傀儡的人吗?”
陈绮思低下头,把我的手夹在下巴和锁骨之间轻轻磨蹭,“这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你们,如果你们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是我只能仰望的存在,那我就只能认命。”
“所以,你一定要一直强大下去哦。”陈绮思忽然扭头咬着我的耳垂唤出了一声,“我的主人。”
“女人啊!”我在心里发出感叹,把陈绮思推入人群,给她的交代是不要拒绝任何人的善意。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老比尔斯可以帮我在协会站住脚,确定我的位置与价值,但没法改变这些会员对我的看法和认知。
要想真正得到这些人的认同,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直白的说就是事上见。
听人说一百次,也不如一件事上共同经历一次。
大概这就是老比尔斯在会后没有第一时间找我的原因。
他想让我在这场品酒会上,找到与其他会员直接接触的机会。
“吴先生和陈会长郎才女貌,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啊!”帕琳在桌前坐了下来。
布陀冲我微微摇头,站到了我的身后。
论了解降头术我不逊于布陀这些降头师,可在东南亚这片巫术横行的地方,不为人知的东西实在太多。www..cc
帕琳身上的小瓶子,我只能确定是与古曼童一类,而且是带着诅咒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还真拿不准。
我离开会议室后,就向布陀打听了帕琳身上那个小瓶子的事。
布陀竟然也不认识。
会议结束后,我让布陀取回瓶子和圣珠找老妈妈艾贝问问。
她出身在暹罗,当年为了躲避追杀也走过东南亚的很多地方。
布陀把照片发出去,果然从老妈妈艾贝那里得知了这东西的来路。
那只瓶子叫“噶嘙罗”,源于暹罗国一个信仰“恰嘙神”的小部落。
这个部落盛行“割礼”,村里所有的人无论男女只有执行过“割礼”才能算作成年。
瓶子里的黑色液体就是用“割礼”中,从村民身上割下来的那部分身体组织做成的。
这个部落在百年前被一场山洪淹没,“噶嘙罗”在那之后也跟着失传了。
得到“噶嘙罗”的信息之后,我就派布陀去找帕琳,有意通过帕琳在协会内部打开局面。
布陀冲我摇头,看来他与帕琳的沟通并不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