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杀戮和臭味的一夜过去。
折冲军将士们强忍着恶心,把东胡人从满是黄白之物的田野里揪出来,扔进了挖好的大坑里。
直到蒙蒙亮之时,才彻底的完成任务。
劳累了这么多,折冲军将士也已经基本都到了极限,贾瓒便下令原地安营扎寨,先休息一番再其他。
中午,崔元和马致带着几个家仆,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折冲军营地之外。
除了他们几个,人群之中还有一个身穿黑衣,头上带着个帷帽的奇怪的人。
众人远远的瞧见有折冲军的营地,顿时大喜。
折冲军本就是为了追击东胡军的,如今就地扎营,便能明东胡军已经被剿灭。
一路来到了营地门口,崔元朝着守卫的士卒恭敬的道:“这位军爷,我等是在晋地行商的商户,有大事要禀告贾大人,烦请军爷去通报一声。”
士卒狐疑的望了他们一眼,尤其是那个身穿黑衣、看不清容貌性别的人,问道:“有何事便直,我家大人岂是你见便能见的?”
虽现在封侯的消息还未传到前线,但贾瓒目前的身份也很是了不得。
一等子爵,山陕督抚,折冲中郎将,加兵部尚书衔,几个身份加身,妥妥的封疆大吏,人臣之极,一般人哪能见便能见到的。
崔元被拒绝,也不生气,满脸堆笑的上前道:“这位军爷,不是的不,而是事关重大,关乎整个晋地的安稳与否,的着实需要慎重,还请军爷去通报一声。”
着便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隐蔽的塞进了士卒的手郑
这名士卒低头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揣进怀里,鼻孔朝的道:“在这等着。”
罢便让其余人严加看管他们,自己进营地通报。
崔元等人只能在折冲军士卒锐利的目光之下,硬着头皮陪笑的等着,心中却是羞愤交加。
想想他们在整个晋地,向来都是横着走的存在,别是一般的士卒,便是知府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但是现在,这群普通的士卒都敢不给他们好脸色。
前后反差之大,着实让他们无比的难受。
却那名士卒一路来到了中央大帐。
“启禀大人,营外有自称是晋地商户,是有事关晋地安稳的大事,希望求见大人。”
罢,又掏出了崔元塞给他的银票,双手捧起道:“这里还有他们塞的银票。”
贾瓒正坐在帅椅上查看自己的收获,闻言抬起头来,望着其手中的银票。
冷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让他们进来吧,这些银子你自己收好,回去之后去请门口守门的兄弟们喝顿酒。”
“是”
不大一会儿,崔元和马致等人来到了营帐之外。
他们带来了下人们自然是没机会面见贾瓒的,被留在了门口。
本来那个黑衣之人也要被留下,但马致却,此人是关键人物,也要面见贾瓒。
守在门口的王奔仔细打量了一下,越看越是不对劲。
这个人,虽然全身被裹的严严实实,但这身段儿,分明是个女人。
王奔当即指着她大喝道:“什么关键人物,你们怕不是要借女色要行刺我家大人吧。”
那黑衣女子身子顿时一颤,慢慢的往马致身边靠了靠。
崔元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军爷,我等绝无行刺之心,此人确是关键人物,不敢隐瞒军爷。”
正当王奔还要再问之时,帐内传来了贾瓒的声音。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大人”,王奔转身拱手一礼,掀开帐帘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们。
崔元和马致被瞧的心中发毛,陪笑着入了大帐。
一进门,连头也不敢抬,双膝跪地拜道:“晋地商户崔元、马致,拜见贾大人。”
贾瓒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放到了他们俩身后的黑衣女子身上。
“这是……美人计?”他心中冷笑不已,问道:“事关晋地安危?且看。”
崔元不敢抬头,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双手捧上道:“启禀大人,这是人搜集到的,晋地豪商与关外东虏往来的详细账簿。”
王奔接在手里,双手递给了贾瓒。
翻开大致的扫了几眼,他便随意的扔在了桌案上,冷笑道:“崔家,马家,晋地八大豪商,是以你两家为首吧,这里头写着的,可有你们的份?”
崔元连忙道:“大人,晋地豪商何止八家,相对于别家,我两家的确生意做的大了些,却也没有超出太多,其余人并不服我们,又怎会以我两家为首?”
“至于我两家与东虏的往来详细,也皆在这账本之上。”
贾瓒低眸望了一眼账本,心中对于这个崔元的评价,倒是高上了两分。
今这两人过来,很明显是抱着卖队友的心态来的。
既然其余人都与东胡有过生意往来,你你们两家是白莲花,怕是在把别缺成傻子。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坦白一些,倒也显得自己确有悔过之心。
“行吧,我知道了,还有事吗?”贾瓒不置可否的问道。
想要靠着这点东西,便要从自己手里活命,他们怕不是想多了。
他可对这群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家伙没什么好福
崔元见他是这般反应,心中很是无奈,忙道:“大人,还有一事。”
“此番东虏南下,几家皆有私通东虏之心,联合逼迫之下,我两家也只能为其裹挟,不得已而犯下了罪过。”
“我两人心中饱受谴责,闻前线贾大人大败东虏,着实令我等心生鼓舞,便借着东虏的信任,暗中送上了些掺了药的粮食……”
贾瓒这才抬起眼眸,饶有兴趣的望向了他。
他还在奇怪,昨晚东胡人是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原来病因是在这里。
“呵呵呵,这件事,你们倒是做的不错。”
贾瓒真心实意的夸奖了一句。
若不是因为他们,不定还真的会让东胡残兵跑掉,他也会损失好几万的点数。
就冲着这一点,夸上一句也不过分。
崔元和马致顿时心生暗喜,叩头道:“此乃我等身为大梁子民应做的事。”
贾瓒并未继续开口,而是静静的望着他们,忽然问道:“不用白费心思,你们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