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瓒口中画图的,可不是说他们是一群画家。
这是他专门培养出来,用以勾画地图的一群人。
在没有现代科技手段的加持下,手工制作的地图哪怕是再天赋异禀,也绝不会有多么的精确。
但是贾瓒也用不着他们画的有多精确,只需要能标注出来山川河流,地势高低,战略要道就行。
见贾瓒不欲多说,薛蝌便也不好再问,当即应下。
“兄长且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
黛玉对于东瀛国的人身高十分好奇,拉着贾瓒问东问西。
其国百姓普遍身高五尺,在她看来完全是难以想象的画面。
她一个生在江南,父母也都是南方血统的南方小土豆,在年纪尚小,且自幼便有不足之症的情况下,此时身高便已经接近五尺。
待再过上几年,突破五尺简直轻轻松松。
可即便如此,在贾家众多姐妹当中,不包括惜春和湘云这两个小丫头外,她的身高依旧是最矮的。
在身材修长高挑的贾瓒面前,她的头顶甚至将将只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如此之下她都能赶得上东瀛国普遍身高,着实让她难以想象东瀛的人是怎么长的。
正在黛玉连连发问之时,外间姚家姐妹走了进来,姐姐姚曼吟怀中抱着一个锦盒。
举步入内后,二人朝贾瓒欠身一礼,姚曼吟举着盒子道:“二爷,前院说是太原来人送过来的。”
“哦?”,贾瓒眉头微挑,起身接过锦盒。
“这是何物啊?”,黛玉拿玉指轻轻戳了两下锦盒,歪着螓首昂脸问道。
“这是为陛下贺寿之礼”,贾瓒笑的很开心。
将盒子放在桌上,伸手掀开了盒子。
围在桌前的几人,顿时“哇”的一声,惊呼一片。
但见锦盒之中,放着一个通体透明无色、纯净无瑕的莲花浮雕龙纹笔洗。
贾瓒面上笑意更深,将笔洗拿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观瞧。
这是一尊造型呈莲花状,周身以五爪龙缠绕的笔洗,造型精美,技艺精湛。
整体呈完全无色透明,没有半分杂质与气泡。
这笔洗若不是太原方面的人送来,贾瓒甚至都以为这是后世工业产物。
看来太原玻璃厂的技术,已经完全成型了。
玻璃厂的工人本就是各个官窑的工匠,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掌握无色玻璃技术,造型和雕刻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贾瓒把玩着这个物件儿,心中很是欣慰。
投入了这么多金钱和精力,如今总算是开花结果了。
“这东西……是……玻璃?”,宝钗想起贾瓒拿给她看的那个玻璃茶盏,喃喃问道。
“是呀,他们成功了”,贾瓒笑道。
接着将笔洗递到宝钗面前,道:“妹妹且上眼瞧瞧,此物价值几何?”
这东西若是放在后世,顶破了天也就几十块钱了不起了。
但放到几百年前的现在,便是另一回事了。
“自是不能估量”,宝钗为难的摇摇头:“许是上万两,也许是几万两,只看买家愿意出何等价格。”
说白了,这东西无价无市,以前根本就没有同样的东西出现过,哪里能评估什么价值。
“此物晶莹剔透,巧夺天工,如是以价值衡量,多少有些亵渎之意了”,薛蝌感叹道。
“哈哈哈”,贾瓒见他说的夸张,便轻笑几声。
眼前这个东西,用什么词去夸它都行,就是不能说它价值有多高。
固然它是当今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透明玻璃制品。
可在工匠们掌握了技术之后,这就是个可以批量化生产出来的工业品而已。
只是这种话贾瓒自是不会在众人面前说。
宝钗仔细观瞧着这个笔洗,再望向贾瓒,心头暗暗惊叹。
这是何等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此物。
只是,她心中多少对贾瓒起了些疑惑。
制作玻璃也好,白糖厂也罢,她从未听贾瓒主动提起过。
秦可卿那边,她相信也与自己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而今不声不响的便掏出了两个能赚大钱的产业,若说这便是他的全部,以宝钗对他的了解,怕是远远不止。
“他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其他人?”,宝钗想起贾瓒曾说过的话,顿时心事重重。
其他人倒是并未发觉宝钗异状。
黛玉将笔洗拿在手中仔细欣赏,小脸儿上挂着笑意,一副爱不释手模样。
贾瓒看在眼里,便道:“此项技术已然攻克,以后便会有更多此种制品涌现,到时我在做些妹妹喜欢的样式送于妹妹。”
“真的吗?”,黛玉顿感惊喜的昂首笑道。
“那是自然”,她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贾瓒直想伸手在她小脸儿上捏一把。
只是在外人,尤其是在宝钗面前,他是万万不敢与黛玉如此亲昵。
一旁宝钗正想着贾瓒的暗中谋划之时,恍惚听见了黛玉惊呼。
随即便抛下心事,晶莹水眸发出危险的光芒,面上笑眯眯的唤道:“瓒哥哥……”
“妹妹自是也有”,不等她把话讲完,贾瓒立即打断了她。
见他如此识趣,宝钗这才满意的笑了下。
如此,贾瓒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余光一瞥,正瞧见宝琴羡慕的望着宝钗。
心中无奈,随即发狠道:“不止二位妹妹,到时家中所有人都有份,宝琴妹妹也有。”
“还有我的吗?”,宝琴惊呼道。
“那是自然”,贾瓒笑着点点头。
宝琴欢呼了一声,随即又萎靡了下去,凝声道:“还……还是算了吧……此物如此贵重……”
“哈哈哈”,贾瓒轻笑不已。
这东西算什么贵重?不过是一堆沙子和一堆草木灰罢了,原料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成本也就只在于研发和制造上了。
如今技术已然成型,先期的投入很快就会在极其可怕的利润率中赚回来,便是趁此多造一些送给家里人也不算什么。
“妹妹且宽心,此物……并不如妹妹想象中的那般珍贵,只当个寻常礼物就好。”
贾瓒也不好与她解释那么多,只是含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