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午汶在脑海里思索了有一会儿。
“玺爷,您的老师现在在哪里?”
陈寿玺说道:
“他呀……大概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很重要?”
“嗯。”
关于邙的事情,陈寿玺似乎不想跟午汶多聊。
“开过前面那个路口,你下车。”
陈寿玺说着,指了指前面。
“下车后,你去我昨晚跟你提到过的花海公墓遗址,找到163号墓碑,真壶就被藏在那座墓里。”
“我让鬼器召出来的厉鬼在壶的脸上刻下了一个标记,是你名字的缩写,确认真壶后,你剖开它的胸膛,然后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进去。”
午汶微微皱眉。
“您不去吗,玺爷?”
陈寿玺拿起车子前面放着的水杯,拧开后喝了一口才泡的清茶。
“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午汶沉默了片刻。
“那我还是跟您一起吧。”
陈寿玺将喝进嘴里的茶叶吐回了杯子里。
“你留下会给我制造麻烦,目标大了,我做事不方便。”
“你走了,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嫌弃午汶蠢。
后者听到陈寿玺这话也没有生气,犹豫了一会儿后,回了一个嗯。
午汶了解陈寿玺的脾气,他决定的事,其他人根本劝不住。
而且,她不想惹陈寿玺生气。
开到前方,她将车停在了路口边,然后自己下车离开了。
陈寿玺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午汶背影已经彻底消失,他才调到了驾驶位上。
“最后一次教你,能学多少看你自己本事了。”
陈寿玺自语了一句,然后启动车子,朝着市中心而去……
…
在黄昏小镇最中心的迪达拉特色酒楼里,众人找到了在三楼贵宾包间吃饭的陈寿玺。
他点上了一大桌子好菜,琳琅满目,铺了一整张圆桌,包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陈寿玺细细品尝着桌子上的菜品。
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进了这个包间内,盯着吃饭的陈寿玺,面色清冷,还带着阴沉的目光。
“玺爷倒是有闲情逸致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大餐。”
为首的楚竹双手揣进风衣的兜里,站在了陈寿玺的对面,语气嘲弄。
陈寿玺微微抬了抬眼皮,一点儿也不吃惊,似乎已经等待众人很久。
“坐下吃吧,菜要凉了。”
这话让楚竹的表情微变,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座位,脸色逐渐阴沉。
房间里空闲出来的座位和他们的人数是一样的。
这意味着不是他们找到了陈寿玺,而是陈寿玺在这里等他们。
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楚竹非常不爽,他常拿自己将眼前这个胖子作比较,他不服输,认为自己能比对方做得更好。
可事实上,他除了颜值,各方面都被对方吊打。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一顿饭就想给大家道歉……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些?”
楚竹带头,众人坐在了餐桌旁。
气质这一块必须拿捏,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陈寿玺一边吃饭,一边道:
“无路可逃?”
“我为什么要逃?”
楚竹模仿着宁秋水的语气对他说道:
“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真壶就在你的手里,你不拿出来,那只能一起死。”
陈寿玺微微一笑。
“好啊,那就一起死。”
楚竹见对方完全不买账,眼神变得格外阴翳:
“陈寿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不会真的以为活到这扇门的人都是心慈手软之辈吧?”
“如果我们发现没有离开这扇血门的可能了,那你将会是我们之中第一个死的人!”
陈寿玺放下了碗筷,缓缓给自己点了根烟。
“无所谓。”
他道。
“我死在门里是件好事,这样外面有关于我的争端就会即刻平息,会少死很多人。”
他话里有话,在场的人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和罗生门有关的人,知道陈寿玺在说什么。
其中就包括楚竹。
他阴冷的脸色先是掠过了一抹诧异,而后拿着筷子的手指开始颤抖。
陈寿玺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你恰巧在那个监控中抓住了一点儿巧合,然后靠着你精心布局,利用层层舆论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逼入绝境?”
“但那不是巧合,楚竹。”
“我做那件事只留下了这么一个破绽,刚好就被你撞见了。”
“不过也幸好是被你撞见了,而且你还选择了一种最愚蠢的方法来攻击我,这反而为我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说到这里,陈寿玺缓缓抬起头,对着满脸震撼的楚竹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是罗生门一直在找的叛徒。”
“如果你把线索直接上交给头羊,那我根本没有机会活着进这扇门。”
“可是你选择了利用舆论,因为在你心里,我压根儿就不可能是罗生门的叛徒……你知道罗生门的人都是人精,面对舆论,他们总会选择暂不表态,姑且看看事件如何发酵,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时间进入这扇门,并且在这扇门里……毁灭证据。”
陈寿玺说到这这里,楚竹的身体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知道对方嘴里的证据……就是他。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你怎么会是罗生门的叛徒?”
“怎么会是你?!”
陈寿玺看着激动的楚竹,平静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楚竹。”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魔幻,正如同你我一样。”
说到这里,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白烟,语气带着一抹自嘲:
“谁又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最相信我的人……竟然是最希望我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