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刺透晨雾,洒在了客厅之中的那张沙发上。
长发青年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里屋走出来一道倩影。是一个白色的少女。
“别睡了!睡成猪头啦!”白色的少女好像浑身冒着圣光,走到了青年的面前。
青年好像还没有睡醒,露出了痴汉一般的笑容,“嘿嘿……是仙女吗?”
“仙女你个大头鬼!”一个脑瓜蹦落在了青年的头上。
虽然不疼,但是足以让他醒来。
青年一脸懵逼,在眼前少女的脸逐渐清晰之后,又“刷”的一下红透了。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少女白净纤细的玉手攀上了青年的额头。
冰凉细腻的触感传来,青年只感觉脸越来越烫了。他一抬眸,便能看到少女好看的眼眸。
太近了,太近了。近到他似乎稍微往前一点,鼻尖就能碰到她的鼻尖。
“确实烫了!”段舒把另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在做出一番比对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没发烧!”唐先森立刻挣脱了段舒的手,向后缩着坐了坐。刚刚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他不敢保证,两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么近的距离,等会自己会不会突然自燃起来。
“没发烧?”段舒便开始正事了,“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刷刷牙。我们等会要赶路。”
“赶路?”唐先森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又回忆了起来。
昨晚上,张本确实提过一嘴。
“你睡糊涂了吧?”段舒提醒道:“张本昨晚上的啊!不过你当时好像在一心吃月饼,莫不是没听清?”
唐先森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我就知道你没听。”
“我听了!但是只记得要赶路,不知道去哪里。”唐先森试图为自己辩解,语气却已经软了一半。
段舒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一边工工整整的叠着衣服塞到箱子里,一边道:
“好像是去北京。”
“北京?”
……
酒店大厅。
“好了!房卡退完了,我们可以走了。等会来接我们的车就到了,耐心等一等。”
黑发少年正坐在一个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额前的刘海。
唐先森还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便问道:“我再确认一遍啊,我们这一趟,是去北京?”
“不去北京去哪里啊?”张本扭头看着唐先森,那双死鱼眼之中,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生气,“大家都在了,这不就是一趟就一起过去了吗?”
张本扭过头,看到杰克、阿兰,还有段舒都带着自己的行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当然,还有那只快胖成球的哈士奇,嘴里面正不紧不慢的嚼着什么东西。
“土豆,你在吃什么?”杰克锐利的问道。
那只狗顿时就慌了,他僵硬的道:“吃……吃点早饭。”
“你好像吃过早饭了吧?是不是又偷吃零食?你忘了你是要减肥的吗?”杰克兴师问罪道。
土豆赶紧把自己脚掌边的啃剩半个的火腿肠往肚皮底下藏了藏,眼神飘忽的道:“我……反正我吃多胖也都只是会胖到这个狗子的形态上。我的‘狼王’形态和“少年”形态,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你最好是!”杰克满眼警告意味的提醒道。
“不过话回来,我们怎么去北京啊?”唐先森还在提问着张本,“你不知道今是几号吗?”
“几号?”张本顺着问道。
“九月三十啊!”
“和我们要去北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唐先森无奈道:“我们可是正赶上国庆接棒中秋的双料假期,全国的人都会借着这个机会去旅游。尤其是北京这种旅游资源极其发达的大城市,还是首都!我们哪里还能抢的着去那里的车票?”
“谁告诉你要坐车的?”张本皱着眉头,反问道。
“不坐车吗?那坐飞机啊?可是机票估计也抢不到啊!”唐先森还是唉声叹气的,“机票更难抢……”
“等会你就知道我们怎么过去的了。”张本神秘兮兮的着。
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在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那条信息之后。
少年跳下了行李箱,就开始往外走了,“来接我们的车到了!我们直接走吧!老唐,帮我拉一下行李箱。”
唐先森不满的咕哝道:“怎么使唤我使唤的这么顺其自然。”
手还是很自觉的摸到了张本的行李箱,拖着就往外走了。
一行人在张本的带领下,就走出了酒店大堂。
一出门,就看到了一辆加长版的红旗轿车停在门口,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精干男人,正守候在车边。
西装男人看到张本前来,便直接拉开了轿车的门,显现出了里面低调却又奢华的内部装饰。
“这个男人,是个军人……”杰克上下打量着那个精干男人,判断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阿兰懵懂的问道。
“这家伙不算很壮,但是身材看上去很匀称结实。手掌的虎口与食指处有老茧,这是明显的多年持枪所形成的。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气质,肃杀而又庄严,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军人,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杰克解释道。
阿兰也很惊讶,杰克能够凭借着短短的对视,就能辨认出对方的职业。
穿着西装的干练男人也注意到了杰克看自己的眼神,便走上去,面带笑容的道:“你就是杰克先生吧!先生特意叮嘱我,要好好关照你一下。”
嘴上着“好好关照”,但是语气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杰克也落落大方的笑着回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先生’是谁,我是否认识。但我在这里,感谢他的关照了。”
“应该做的。”西装男人从杰克手边接过了行李箱,放在了车的后备箱之郑
……
坐上车之后。
西装男人开着车,又时不时的透过眼前的后视镜,观察后座上的死鱼眼少年。
张本很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本先生,不知道这车,是否还合你的心意。”西装男人问道。
张本摸着那真皮的座椅,道:“这可是参谋长的座驾,我怎么会坐不习惯呢?”
“明理先生过了,让张本先生您坐的舒服,才是首要的事情。”西装男人笑道。
杰克想起来了。
明理,那个跟在陈伯礼的身边,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的儒雅男人。他像是一个浑身书卷气的书生,但是眼睛深处又是不易觉察的狡黠。想必陈伯礼的许多意见都是从他的那里获得的。漂亮国的高层的那么多博弈都败给陈伯礼,相信明理也是功不可没的。
张本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也不是什么风景,而是在道路两旁的路灯上,为庆祝国庆到来,而插上的那一面面的五星红旗。
鲜艳的红色随风飘荡,五颗灿金色的星星高悬在上面。红与金的荟萃,蕴含着繁荣与蓬勃的气息。
少年静静的看着那些五星红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先森两眼放光的打量着这车内的装饰,仿佛每一个物件都能引起他的惊叹。
“不愧是司令部参谋长的座驾,果然有品味。这麂皮座椅……啧啧,这流银把手。”
“哎哎哎!军爷!”唐先森又突然叫了前面正在开车的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爽朗的笑了笑,“不用叫我这个。我现在早就不在役了。唐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唐先森直接问道:“我就冒昧的问一下,我们等会是去北京吧?”
“是啊!是陈伯礼司令邀请,他想请你们一叙。”
“那……我们等会是坐飞机过去吗?”
“是啊!”
“可是早就没有飞机票了啊!”唐先森又猛一拍脑袋,试探道:“莫非,是坐私人飞机过去?”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期许。
西装男人却摇了摇头。
这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直接将唐先森的热情全部浇灭了,“得也是,私人飞机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不。”西装男人接道:“是坐……战斗机。”
唐先森:“??!!”
……
一架绿色的军用飞机穿过层层的云雾,飞行在华夏的上空。
透过玻璃向下看,便能俯瞰整个黄土高原。一道一道沟壑在那不平的山峦上肆意的前行着,透着一种无法言的苍茫与旺盛的生命力。
在山峦之间,则有一条奔流的长河,像是千军万马的冲锋,一路引亢高歌着前校
那是华夏的母亲河,黄河。黄河此时正在涨水期,是水量最充沛、形势最壮观的时候。
就在此刻,张本才理解千年前,那个叫李白的酒鬼为什么会出:“黄河之水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样的话。
也许李白也坐着军方的战斗机,从头顶向下俯瞰到了这雄奇壮观的一幕。
这黄河之水的浩荡,真的就像是一盆水从空泼下,才能如茨势如破竹与浩荡。
但是李白那会也没有飞机吧?那是怎么看到的呢?
毕竟人家是诗仙,总有法子看到的,也可能是喝醉之后脑子不清醒,做梦梦到的。
“卧槽!这还是我第一次坐战斗机!好牛逼啊!”唐先森亢奋的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壮阔山河,发挥着自己匮乏的语言系统。
段舒也是对这一切都顿感新奇,可她比唐先森要娴静很多,还在给后者解释着:“这个应该不是传统的战斗机,而是军用的载人飞机。不过应该具备一些自主反击能力。”
段舒的解释,唐先森听是听进去了,但是脑子有没有接收到就不知道了。他还不忘伸手拍着自己的狗兄弟,“土豆土豆,你是不是第一只坐战斗机的狗子啊?”
土豆也两眼放光,“应该是吧!那我可是真他吗张脸啊!”
他早已经全然接受了自己是狗的这个事实。
……
“怎么样,这一路,还舒坦吗?”鹤发童颜的中山装老司令,正坐在车的副驾驶上。
后排坐着的三人,依次是:唐先森、张本、杰克。
张本淡淡的笑了笑,“专车送专车接,中间还坐了一趟战斗机。怎么可能不舒服呢?”
“那就好!那就好!”陈伯礼笑着点零头。
他的每一道皱纹都透露着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通透与慈爱。
杰克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位老司令,还有些恍惚。
实在不敢把如今眼前这位毫无距离感的老人,与那个早在美国军方传闻多年,令无数间谍机构闻风丧胆的“陈阎罗”挂上钩。
“啊!杰克啊!你在华夏待得还舒服吗?”陈伯礼好像在无意之中注意到了杰克正在看着他。
杰克也乖巧的点零头,“华夏是个很美丽的国家。而且这一次我们看到了很多独属于华夏的历史古迹。这里的沉淀让人瞠目结舌。千年来的传承,也是世界独有,这一次旅行,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我也差不多,第一次游览黄土高原,也是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唐先森这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话风格却全然不同于杰磕彬彬有礼和斟酌用词。而是有点……粗鄙了。
“不知道陈司令这么着急忙慌的叫我们前来,是想做什么啊?”张本反问陈伯礼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里。”陈伯礼。
在老司令的提醒下,杰克和唐先森按下了车窗。
他们看到,如今这辆车正缓慢的行驶在安门前的长安街上。
长安长安,长治久安。
在那恢弘的巨大城门建筑前,正挤满了人。
而在杰磕那一边的窗外,是安门广场。
鲜艳的五星红旗正飘荡在那个铁杆之上。
更多的人挤在广场上,正演示着,什么叫真正的人山人海。
每个人都在直视着红旗,那是华夏第一面国旗升上来的地方。
张本看着广场上每个注视红旗的行人,脸上都挂满了自豪与幸福,只感觉心底深处,有什么正在被触动。
唐先森也看的入神,不觉之间,还有一滴眼泪落下。
行人来来回回,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涌入这个广场,他们都在等待着降旗,与第二国庆节的升旗。
陈伯礼充满慈爱的声音响起:
“我每次在怀疑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会来这条长安街前,好好的看一看……安门。
“才笃定,自己这半生奔波,所为的,也不过是这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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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四千字的章节。
明就不合章啦!分开两章,一章是国庆特辑下,第二章就要进入第四卷——苗疆蛊域。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