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只听命于归秦霄一人。
秦霄只要下令,斩杀许墨。
皇城司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不过。。
秦霄摇了摇头。
杀许墨,充公他的银子这件事,想归想。
可不能做的做啊。
秦霄长长地叹一口气。
“许墨,他毕竟没有强取豪夺,这些银子,都是商人们自愿的。”
“朕虽然贵为天子,哪怕一声令下,可以把那些富商的银子都上缴国库。”
“可眼下,这道命令万万不能下!”
杨达在下首静静地听着,明白了秦霄的想法。
杨达脱口而出:“陛下英明!”
“许墨在丰州,名声正如日中天。”
“要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处置许墨,派人接管丰州的大基建项目,很可能会横生波折,让老百姓们回到从前的穷日子。”
丰州的百姓,才刚刚尝到有钱的滋味。
要是这时候,有人想明目张胆地破坏掉。
哪怕是皇帝天子,老百姓都只会生出愤怒和抵触的情绪。
万一情况恶劣下去,搞不好就是官逼民反。
大周也刚刚从战乱中建立,人心思安,再不能折腾了。
秦霄对杨达道:“朕先看看,许墨到底能把丰州变成成什么样子。”
“如果丰州变得越来越差,那时,朕就有处置他的理由。”
秦霄年轻时颠沛流离,中年起兵造反,早就变得心如铁石。
处理政事,向来都是冷静到冷血。
只要时势容许。
接管丰州府,斩杀许墨,秦霄也不会有什么迟疑的。
只是,许墨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秦霄心里甚至隐隐感觉。
许墨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许墨任冲县县令,都已经让冲县改头换面。
而丰州的规模和动静,远要比冲县大。
此刻,秦霄的心境有些复杂。
他既痛恨许墨的贪钱,巴不得许墨出事,这样,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把许墨的钱都占为己有。
但同时,他也有着一些期待,希望许墨让丰州真的变得繁荣兴旺。
两难啊。
想来想去。
秦霄觉得自己还是舍不得那么多的一笔钱。
那可是一笔,足够大周的国库充盈十倍不止的银子。
用一个丰州的未来,换取整个大周的繁荣富强。
作为执掌天下的帝王,他当然愿意从大处着眼。
秦霄反复地思考。
却突然地发觉,上朝的时间到了。
……
朝堂上。
秦霄高高坐在龙椅上,等待全体大臣的拜见。
站在大臣最前列的,就是宰相陈永。
自从陈永升任了宰相,他身边的党羽变得更多了。
陈永的行事,也越来越变得明目张胆。
陈永现在,也察觉了秦霄对他的不理不睬了。
为此,他十分地害怕。
惶恐不安下,陈永就想着,网罗朝中更多的人跟自己结盟。
这么一来,就算秦霄对自己真的起杀心。
也不好将那么多的大臣全杀光吧?
陈永是文臣之首,而武将的那一列,同样还有众多的开国大将。
但那边,就不是陈永能够染指的了。
早朝开始。
官员们陆续地上奏各地的重大消息。
秦霄发觉陈永一直保持沉默。
那情景,倒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果然。
当早朝进行得差不多了,已经没人上奏的时候,陈永突然地出列,向秦霄拜道:
“臣有本启奏!”
秦霄微微地点头:“丞相有何事?”
陈永沉着脸:“臣要弹劾,新任的丰州知府,许墨,贪污受贿,强夺百姓土地。”
听到这话。
朝堂上的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事先没人知道陈永竟然要弹劾许墨。
别说跟他不合的政敌。
就连他的党羽们,同样的惊呆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陈永想做什么?
陈永是当今的大周宰相,只在秦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墨只不过是个穷地方的小知府,根本不能跟陈永相提并论。
连面见陈永的资格都没。
用得着陈永亲自的弹劾?!
众多有经验的老臣,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有意思。
秦霄也是惊讶。
朝堂上,头一回有大臣弹劾许墨,还是宰相亲自地操作。
就连秦霄都想看戏。
不过,秦霄不露声色,反而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他还问陈永:“丞相,那个丰州知府到底犯了何事,为何要弹劾他?”
“此人莫非跟你就结仇了?”
听到询问。
陈永装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回陛下,臣跟许墨并没有私怨,完全是出自于公心,为了大周的社稷不得不弹劾他。”
秦霄皱起眉头。
许墨,跟江山社稷还扯上关系了?
秦霄神色渐渐地变冷:“丞相,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永神色不变:“微臣很清楚知道。”
“陛下,臣早在之前,就留意到许墨这人大有问题。”
“云州私自囤粮,起源就是缘自于这个许墨,虽然表面上,说是为了大周,而不得不这么做。”
“可他的内心,到底是谁又知道呢?”
闻言,秦霄心中恍然。
有些明白陈永弹劾许墨的原因了。
应该是之前的云州囤粮案。
陈永使用了权力,仔细地调查这事。
如此,自然而然地盯上了许墨。
毕竟,许墨的所作所为,连身为皇帝的他都震惊无比。
陈永肯定是越查越心惊。
连堂堂的大周丞相,都被蒙在了鼓里。
见许墨肥的流油,陈永自然起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
这么一来,把政绩抢到手,面子里子都有了。
因此。
从那时候起,陈永派人盯住有关许墨的事情。
还从宫中听说,秦霄夸许墨赚钱很厉害。
他心里更不平衡了。
秦霄见许墨居然被陈永针对了,也是十分感兴趣。
“你说说,许墨所犯何事?惹得丞相大人要在朝堂上弹劾他。”
秦霄不介意弹劾许墨。
只要有证据确凿,他还要借机惩治许墨呢。
陈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许墨身为丰州知府,百姓的父母官,却强抢百姓房屋,滥用私权。”
“此事骇人听闻,臣得到消息时,心中的怒气都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