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沉静了数秒,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屋顶。
众人被吓了一个激灵。
转眼就看见那张极度狰狞惊恐的脸。
“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刘亚芷眼眸里噙满了泪花,颤颤巍巍地喊道:“我,我不能动了……”
喊完这句话,刘亚芷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她本能地颤抖着,抽搐着。
这几乎是人遇到惊恐时候下意识地反应。
甚至都不用通过大脑皮层向四肢下令。
然而!
刘亚芷除了眼睛嘴巴还能蠕动以外,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她慌了,彻彻底底地慌了。
无论嘴上说得多么不在意。
可当瘫痪真正来临的时候,那种无力感会被放大无数倍。
常人是无法体会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其实身体上的问题还能克服过去。
但心理上的障碍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闻言。
霍天奇和霍新燕两人都是瞬间瞳孔放大。
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既荒谬又惊惧的情绪。
“竟然是真的!”
“又被那个小子说中了。”
而霍新燕则是快步跑出屋外去喊戴维亨利过来。
“亨利先生,你快看看我妈,她忽然就不能动了。”
霍新燕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把拽住戴维亨利的胳膊就朝屋内跑去。
此时的屋里弥漫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情绪。
仿佛火山,下一秒就会喷发。
“亨利先生!”
戴维亨利连忙制止,他拿出仪器开始给刘亚芷检查。
一分钟。
两分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全写在霍家人的脸上。
“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良久!
戴维亨利收回仪器,沉声说道:“根据仪器上的数据显示,霍夫人的神经受阻,影响四肢。”
“简单来说,霍夫人大脑所下达的命令,身体不能接收。”
“在医学上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渐冻人。”
嘶!
这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名词。
近代最出名的物理学家霍金就是患了渐冻症,也被称为渐冻人。
一旦患了这样的疾病,表面上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能说话,眼睛能动。
但实际上就和真的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去上洗手间。
更要命的是,渐冻症并不会停止。
会逐渐从四肢向大脑的方向蔓延,直到人体死亡。
随着话音。
一张极为扭曲的面孔浮现在众人的脑海。
“不要!”
刘亚芷嘶吼着,她宁愿去死,也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霍天奇阴沉着脸,问,“亨利先生,你没有诊断错误吧?”
“我从不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霍天奇深吸了口气,将语气放缓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办法将我妻子恢复过来。”
“抱歉!”
戴维亨利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他的师父箫尘。
不过箫尘有言在先,并告诫过他,不允许向霍家人透露两人之间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要霍家人自己低头。
想到这,戴维亨利看向几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希望你们自己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否则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虽然是这么想,戴维亨利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看起来像是为刘亚芷感到惋惜。
“怎么办!”
霍家在港城是老牌四大家族之一。
名下的财产早就过了千亿。
但和一个国家比起来,这点钱并不算什么。
连国家层次的力量,尚且对渐冻症无解。
放在刘亚芷的身上,这就是一个死局。
“不!”
“我还不想死!”
“老婆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刘亚芷咆哮的喊出这话。
仿佛将满心的不安发泄了出去。
她猛然醒悟过来,“我还有机会。”
没错!
“箫尘!”
那个年轻得让人看一眼就能忽视掉的小医生。
本以为是疯言疯语。
现在看来,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霍天奇也看向刘亚芷,询问道:“老婆你打算怎么做?”
“那个小子提出的条件是要让我们霍家人一起跪在他医馆面前。”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跪下来求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救你。”
“可是你也知道,港城那边……”
剩下的话霍天奇并未说出来,但意思显而易见。
信不信,霍家几人要是现在跪在仁医堂门口,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偏偏这个时候,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隐藏着。
霍家旗下上市公司的股票下跌。
以及前面的澄清公告。
就像两座大山,压在霍家人的头顶。
无论他们选择哪种方式,最终的结果都是名誉扫地。
其实名誉扫地并不可怕。
资本家要什么脸?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整个霍家会被其他人蚕食。
“爸!”
霍新燕颤抖地叫了一声,从小的锦衣玉食,她什么时候像这样无助过。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答案无非就两种。
选择给箫尘磕头认错,得到箫尘的医治。
但铺天盖地的舆论,以及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势必也会在这个时候行动。
要是选择无视。
当前来看,的确能平安度过相对平稳的几天。
但别忘了,刘亚芷在作出澄清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埋了地雷。
三天。
三天的时间,她需要向公众,以及全体股东带来好消息。www..cc
否则股票还会继续下行,并且腰斩。
而刘亚芷一旦死掉。
消息又能隐瞒多久?
即便找个牵强点的借口拖得了一时。
但以霍天奇这副纨绔样子,霍家也迟早完蛋。
实际上留给几人可以思考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后悔!
无尽的悔恨!
要是上天再给刘亚芷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无视箫尘,更不可能去轻视他。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又是一阵沉默。
刘亚芷艰难开口,“你们把我送到仁医堂。”
“我要亲自和箫尘谈。”
“我就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人为了出一口气,会选择无视金钱。”
刘亚芷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不只是她。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金钱。
而且每一个,甚至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价码。
箫尘不愿意,只是给的金钱还没有达到箫尘心里的预期罢了。
此时箫尘还不清楚霍家人的打算。
他一早就来到仁医堂开启了新一天的坐诊。
要是让他知道霍家人打的小算盘。
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同一时间。
刘长生也来到了省城医院。
恰好负责接待他的就是昨天的肝脏科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