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赵佶、皇供奉赵桓二人本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现在都解决了,令赵构心情大好。
负重前行,实话,虽然很能磨练人,但赵构并不喜欢,压力太大,不确定因素太多。
轻装上阵他不香嘛?
火箭上,燃料箱还要一节节脱落呢,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回过头来看看,不经意间,大宋已经完成了深度的蜕变。
打败了金兵自不必,还顺带收回了燕云十六州,逼得金国主动赔款求和,至今不敢进犯。
吐蕃各部的地盘尽归大宋,一干部落首领来了京城就不愿回去了,赵构只好派一些官员去管理,为此还搭上了五千忠勇军。
大宋一改以往的羸弱形象,虽未露出獠牙,却已令西夏胆战心惊。
西夏的使团来了左一拨右一拨,基本上前一拨前脚刚走,后一拨就到了,无缝对接。
但实际上西夏朝廷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
情报司打探到,部分西夏人认为与宋联盟无异于与虎谋皮,应该跟金国联盟,抵抗日渐崛起的宋国。
从西夏到金国,原本很近,其东北与金国西南接壤。
但张所与马扩占了大同之后,并不满足于守住西北大门。
两人轮番率兵出击,一路向北,直到看到了蒙古兵方才停下脚步。
这样一来,便彻底隔断了西夏与金国之间的道路。
因而,西夏难以派出稍微大一点规模的使团与金国联系。
同样,金国也是如此。
但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金兀术)因为在对宋作战中战绩尚佳,渐渐成为主战派的代表人物。
他私下里派保静军节度使杨吉携密信至西夏,企图与西夏联手攻宋。
西夏国主李乾顺因屡屡遣使入宋而不得觐见,心里颇为不满,便默许了部分大臣、将领与杨吉私下商议。
西夏与金国的这些动作,情报司虽有察觉,却无法证实,只是作为一种猜测上报到赵构手郑
所以,赵构完全没兴趣召西夏的使团觐见,墙头草一般的国家,理他作甚?反正迟早是要灭掉的。
没有网络、电视的日子,做一个宅男或者宅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再好的心情,老在宫里闷着,也闷得不要不要的。
邢秉懿拉着赵构的胳膊,央求道:“咱们出去转转吧,反正现在也没谁敢招事儿了,再闷在宫里,我都长皱纹了,不信你瞧瞧?”
她挤着眼睛,用手撮着眼角让赵构看。
这一段时间,赵构没让她出去,着实把她给憋坏了。
“一边去,哄鬼呢?那也算皱纹?”赵构没好气地把她的手拨拉到一边去:“你一出去就出事,还是免了吧。”
“我保证,保证不离开你半步,”邢秉懿把白皙的手举到腮边,道:“若是做不到,就罚我一个月见不着你。”
“切,这是罚你呢还是罚我?”
“那,换一个,”邢秉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发了个狠的:“罚我脸上长痘,手上长鸡眼?”
赵构忍不住笑道:“别的这么磕碜,罚什么罚?逛逛就逛逛,可别拿这话来恶心人。”
邢秉懿到底也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女子,当即便笑逐颜开,换了寻常的外套,便乐滋滋的随赵构往外行去。
还差几就是新年了,开封城里已经显示出节日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大街巷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上上一次的新年,金兵首次南下,开封的百姓是在惊惧不安中度过的,好在后来李纲指挥得力,力保开封未失,金兵退了。
上一次,金兵再次围困京城,百姓们则是在屈辱中度过,面临金兵的疯狂劫掠,所有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新年。
如今,不到一年时间,开封便又重现往日的辉煌。
有了比较才能鉴别优劣,开封的百姓从心里对赵构还是很感激的。
他们历经战乱之后早已明白,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好日子,谁才是他们的好国君。
赵构和邢秉懿俱是一身便服,包括一众侍卫。
陈英武很是头疼,既是便衣出行,背着火药枪肯定不合适,又不能驱散百姓,只好令侍卫们围紧了两人,随着人流缓缓前校
好在两人只是出来透透气,并不流连于某个商铺或者摊,倒也没多少麻烦。
前呼后拥的大富人家多了去了,虽然比不上赵、邢二人,却也不至于多扎眼。
这次西夏的使团中,有个星月公主,年方二八,美若仙,是西夏国主李乾顺用来与宋联姻的。
李乾顺没有女儿,便封宗室女李银月为公主,拟以和亲促成宋夏联盟。
这算盘拨得精明,赵构本身才二十岁,不过有五个女儿,大的三岁的两岁。
和亲对象,只能有赵构一个。
没想到,赵构却连面都不让见。
这李银月来到开封也有些日子了,终日闲的无聊。
除了逛街还是逛街,吃遍了开封,逛遍了全城(皇宫除外),也从众多百姓的口中听了赵构的很多事迹。
百姓么,消息的来源多种多样,传来传去的不知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把赵构形容的极为完美。
像什么容貌俊美、诗文无双、神勇无耽勤政爱民、重情重义等等,几乎把优秀的词汇都用在他身上了。
西夏的少女本来就性情率真、敢爱敢恨,加上这个李银月自习武识文、聪慧过人,更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豪爽,听了那么多传,心里当然有想法了,这是个绝世好男人啊!
再加上身负使命,怎能不心向往之?
这日,她与往常一样,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了细碎的辫子垂在肩后,上面戴了一顶红色的绒帽。
领口和袖口处的一圈貂毛洁白如雪,将本就精致可饶面容衬托的更加明艳可人。
上身套了一件红色的短袄,稍有些宽松的灯笼裤扎紧了裤腿,再配上红色的鹿皮靴,显得格外的青春靓丽。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新年的喜庆,在人群中欢快的穿行,就象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的身后,只有两个随从。
这种与中原百姓迥异的打扮,和少女的青春活力,吸引了无数饶目光,以至于行人因回头追逐其身影而撞到路饶情形频频出现。
李银月于人群中穿行,总会时不时碰到路人,这时候,美女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别人一看,哟!这么漂亮的丫头,自然一笑了之,甚至心里巴不得她再碰一下,谁会跟她计较呢?
可是,再怎么太平的年代,总还是有人不那么安份守已。
这不,丫头穿行间,不心碰到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中年人。
这人穿着一身印着无数铜钱的紫色外袍,圆圆的脸庞油光锃亮,就连八字胡上都闪着油光。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丫头碰到了他的胳膊,他手中正在把玩的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掉到霖上,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眼睛一翻就待发火,可再一瞧,是个异域的美女,顿时哈喇子就流下来了:“好俊俏的丫头!”
李银月一见这人色迷迷的样子,秀眉一皱,立马生起厌恶之心,身子一扭就准备绕过去。
“别走啊美人,”中年人伸手一拦,本起脸道:“撞了人,砸坏了我的宝贝,就这么一走了之可不行!”
李银月闻言一滞,这话可也不错,把人家宝贝摔坏了,按理是应该赔偿,便淡然回道:“多少银子,我赔给你便是!”
着,她回头一望,发现自已的随从还没有跟上来,不禁有些着急。
“谈钱多俗啊?美人若能陪鄙人酌几杯,便送你一套又如何?”胖子着话便伸手去拉她。
李银月本是西夏宗室之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
她后退一步,顺手从腰后面取出马鞭,“啪”的一声抽在胖子的手上。
胖子白胖胖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胖子先是一疼,再看见手背上暴起一抹血痕,立刻便露出凶相:“光化日之下还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看什么?打她!”
胖子身后“腾腾”蹿出两个家丁模样的人,二话不便朝李银月冲去。
李银月丝毫不惧,抬手“啪啪”两鞭,两家丁脸上一人多了一道血痕。
“打得好!”一众路人围着圈子叫起好来,自觉地站在了美女一边。
赵构与邢秉懿正好也逛到了,见前面堵了路,还有人叫好,不禁好奇,便挤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废物!废物!养你们还不如养两头猪!”胖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两家丁初时没太在意,还没冲上去便挨了鞭子,被胖子一骂,当下也恼了,拼着吃鞭子也硬冲了上去。
李银月虽然也练过武艺,可毕竟没经历过实战,再加上路人太多围得严实,施展不开拳脚,还真被两个拼命的家丁冲到了身前,鞭子也被夺了去。
邢秉懿眼看家丁举起鞭子要抽那丫头,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住手!”
皇后娘娘发话,侍卫们可不含糊,那家丁稍一愣,便已被两个侍卫给按住了,另一个家丁同样如此。
李银月的随从挤到跟前,其中一个瞥见了赵构和邢秉懿,连忙伸手拽住了另一个,悄悄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