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三人在山涧旁忙活了小半天,终于在晌午时分将那些一阶妖兽洗剥干净,分类收好了。
起身痛快的伸了个懒腰,潘星乔师兄看了看当空的日头,向着陈磊、徐宁二人道:“赶早不赶晚,咱这就往那几处山洞挨个去看看吧,要不然为兄这心里总是惦记着金翅蜂的事,做什么都不痛快。”
“自然。”
“但凭师兄安排就是。”
徐宁二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几乎异口同声的应了下来。
“好。”潘师兄单手一拍腰间的灵兽袋,将那头巨大的雷霆战鹰放了出来。
三人默契的跳上了鹰背,战鹰低空一个盘旋之后,在潘师兄的驱使下,一翅往前面不远处的山谷飞了过去。
“陈师弟,按照先前的计划,山谷后面的困敌法阵布设妥当了没有?”潘师兄从陈磊腰间解下那个青皮酒葫芦,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口,但觉周身无一不舒畅,这才向徐宁问起了小须弥幻世阵的事儿。
“按照师兄在兽皮地势图上圈画的标识,幻世阵已然布设妥当了。至于三才傀儡阵,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勉强也能发挥三四成的威能,师兄放心就好。”
“另外,小弟对这套傀儡阵的炼制法门比较感兴趣,后面有机会的话,还得请姑母大人代为引荐一下那位阵法师。”
徐宁从潘师兄手中接过酒葫芦,同样也畅快的灌了几口烈酒。
御兽遨游九天,入目处尽是碧水青山,身旁有知己慰寂寥,杯中有醇酒抒胸臆,平生之幸事,也不过如此吧。
“这都是小事儿,为兄前番回家族的时候,族中几位长辈,尤其是姑姑她老人家还问起你俩了,回头咱仨一道去拜望她,顺道再讨几碗蛇胆酒喝。”
提到蛇胆酒,潘星乔似难得的爽朗一笑,原本有些操切的心情登时也就好了许多。
“师兄,咱能不提蛇胆酒的事儿吗?我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旁的陈磊喉头微动,似乎当真在吞咽口水的样子。
“是啊,那时候小,不懂事儿,师兄的姑母大人也惯着咱俩,着实喝了,也浪费了许多蛇胆酒。后来我才知道,三级蛇妖内胆泡的酒可以辅助修习灵目类的神通,金贵的很,在外面属于有钱也很难买到的那种。”
徐宁将酒葫芦递还给陈磊,盯着对方的侧脸,咧嘴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当真教人怀念呢。”陈磊摩挲着手里的酒葫芦,眼中现出了几分追忆之色。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岁月无情,为兄我这还没觉得怎么着,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老话说‘成名要趁早’,却不知道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你俩常随我探望姑姑她老人家,变着法的讨要灵酒喝的时候,为兄也就跟你俩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吧,一晃数年过去了,我的修为境界仍旧在练气九层驻足不前,可谓是浅醉半生,庸碌无为的典范啊。”
潘师兄是个感性的人,这类人大多都是寂寞的,尽管他近来跟薛娜结成了道侣,身边也有陈磊、徐宁这俩知己,但这并不妨碍他伤春悲秋,跟寂寞为伍。
他们潘家作为天傀门的几大附庸世家之一,长于驯兽之道,也常年与妖兽为伍,经世的累积,他们将驯兽经验简单的总结成了两句话:
孤单跟寂寞不一样,孤单表示你身边没有别人,寂寞却是一种无法跟别人进行沟通的心理状态。
作为一名驯兽师,你什么时候寂寞到连自己都忘了,心里眼里只有灵兽的时候,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所以单从寂寞这方面来说,潘师兄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驯兽师了。
至于修为境界嘛,他在练气九层沉淀了这么多年,一身法力的凝厚程度早就超过了大多数的同阶修士,想要筑基的话,也只是少了一个契机而已。
筑基丹,或者说是数枚筑基丹,多半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路凭雷霆战鹰的狂暴气息惊退了数头跃跃欲试的一级妖兽之后,终于来到了山谷深处的第一个山洞面前。
吩咐身躯庞大的战鹰守住洞口,潘师兄先是从灵兽袋内放出一只白色的刺猬妖兽往前面先行一步,探查路况,而后才带着陈磊、徐宁二人往幽暗昏惑的石洞深处走了进去。
尽管修士凝三魂为元神,堪堪有了练气三层修为之后,目力会得到显著的提升,在夜里视物那也是常有之事,但是这三人进入山洞之后,还是习惯性的燃起了一支火把。
手执火把的是陈磊,每每需要查看那些火光照不到犄角旮旯时,他就会将一口碧焰烈酒穿过火把往彼处喷吐而去,酒雾所过之处,火龙衔尾而至,将这些地方晃得亮如白昼一般。
“恭喜陈师弟,终于将‘碧焰吐息’修至小成境界了,再配合烈酒云雾的话,寻常的练气巅峰修士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潘师兄眼见自己好兄弟的神通有所精进,当即由衷的称赞了几句。
“只是窥到了一些门径而已,距离小成还有点儿距离,要是舍了手中这支火把,我多半是做不到此事的。”话虽如此,陈磊的脸上却现出了几许兴奋之色。
万事开头难,有初一就不愁十五,他既然已经窥到了这碧焰吐息的门径,剩下的不过是勤学苦练而已,他有理由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完全掌握此术了。
“师兄,这便是金翅蜂结下的丝网吗?”在陈磊又一次施展过碧焰吐息之后,徐宁借着乍亮的火光,从山洞石壁的缝隙当中捡起了一截透明的晶丝。
这截晶丝约莫有三尺长,线香般粗细,其上泛着浅淡的灵光,在徐宁手中缓缓地随风律动着,一幅轻若无物的样子,倒也颇为不凡。
“没错,正是那妖蜂所吐的晶丝,为兄观其断口嶙峋,似是被蛮力从整张大网上撕扯下来的,只是这截蛛丝上灵光暗淡,还依稀透着一股死气,却不知除了被蛮力破坏之外,诺大的一张蛛网彼时还经历了什么?”
潘星乔快步来到徐宁身旁,将那截晶丝抓到手里细细捻动了一番之后,这才一脸疑惑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