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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元戎双雄(三)
    “老大,这老道当真如此厉害,连灵竹飞剑里的器灵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吗?”那柴老二闻听自己兄长之言,当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器灵前辈因为有伤在身,即使被我以血道秘术请出来,也发挥不出全盛时期的几成实力,再说这老牛鼻子老道,人家的宝物、神通哪个都不弱,咱还怎么跟人家打?”

    “唉,罢了……”

    “只是,老二你是如何胜了这老牛鼻子,才迫使他把我从那个厚重的蚕茧当中放出来的呢?”

    “你该不会是动用了‘叔父’留下的那张符箓吧?那可是他老人家联系我俩的唯一方式啊,果真如此的话,看我不……”

    说话间,这柴叔平抡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在自家兄弟的面前比划了一下,一副作势要打的模样。

    “符箓好好的在这里,咱之前就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是不能随便动用的。”

    “还有就是,老大你凭什么说,是我胜过了那老道,然后他才放你出来的?其实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位柴家老二,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勉强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给自己的兄长解释明白了。

    “啊,这样啊,快快快……”这柴叔平好一阵捶胸顿足之后,便拉过自家兄弟,“噗通”、“噗通”两声,双双跪了下去。

    那位柴家老二还好,只是一脸茫然的在有样学样,柴叔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怕自己全线溃败之后被徐宁坏了性命,当即谦恭的作揖哀求道:

    “这位道兄,这位道爷,某有眼无珠,冲撞了高人,眼下已然服了,还请饶命,饶命啊。”

    这位因为又怕又悔的缘故,在苦苦哀求之际,居然进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状态。

    “梨花带雨”,配合此人那昂藏的身躯,粗犷的相貌,让远处的徐宁直呼受不了。

    他反手吞下了一枚清宁丹,然后冲着远处的二人摇手一指道:“贤昆仲不必行此大礼,这就去吧,只是记着以后莫要过来糟践贫道的药园就是了。”

    言罢,徐宁先是将数道古怪的印决,把一赤、一金两口飞剑收摄了回来,接着凭手中罗盘驱散了法阵一角的那些浅淡烟瘴,送客之意已经明显。

    “老大,走了……”柴家老二推了推在其身旁磕头如捣蒜的柴叔平,示意他收起跌落虚空的灵竹飞剑,也好快速离开此间。

    那位柴叔平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揉了揉青肿的额头,恍恍惚惚地道:“多谢道爷,我们这就走,不过,道爷既然有如此手段,又熟悉阵法之道,或许可以相助我兄弟二人进山寻一处古修洞府的下落,届时……”

    “进山?古修洞府?本上人不感兴趣。你俩最好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快些离开此间,否则……”徐宁在说话之际,其袖底的飞剑,适时的发出了一阵清越的剑鸣之声,迫得柴氏兄弟二人狼狈地逃离了此间。

    “古修洞府,元戎双雄,这俩莽夫当真有些意思。换作平时的话,我或许会跟着过去一探究竟,可眼下正是药园发展的关键时期,还是少招惹一些因果为妙。”

    徐宁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权衡着利弊得失,良久,才一字一顿的低声嘟囔了起来。

    ……

    前番跟元觉上人拼斗的那处战场,云瑶仍旧在云床上睡得香甜。

    而那头赤火蛟的精魂则老实的守在一旁,两只流火飞溅的利爪,分别抓定了一个打着补丁的乾坤袋,一件淡金色的圆钵法器。

    其身下则是被敛聚到了一起的,一堆小山也似的银翅云雀尸体。

    “剑奴,干得好,长此以往,本上人或许可以考虑将替命傀儡交由你驱使,或者,日后给你寻一具合适的躯壳也未可知。”

    “好了,现在往镌刻有云纹的那杆阵旗里,借助此间的地脉灵力温养神魂去吧。”

    徐宁打发了剑奴之后,便通过手中的青铜罗盘,架起云瑶身下的那片云霞,一路往远处的那处院落走了过去。

    许是他的动静有点儿大,许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酣睡,小丫头略略恢复了一些精神,尚未回到卧房,云瑶便醒转了过来。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很长时间对吧?咦,我……还在云床上吗?”小丫头左手支颐,斜卧在云床上,看着两侧倒飞而去的景致,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还在云床上,不过马上就回去了,一会儿你是过来帮厨,还是往卧房接着睡觉?”徐宁始终盘坐在云层的一角,转眼看向身后的小丫头,如是问道。

    “帮厨。”云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盏茶功夫之后,这俩人在后院的水井旁,忙活了起来。在洗剥妖禽这一块,徐宁受潘星乔师兄的影响,早就驾轻就熟了。

    小丫头在这方面则是经验缺缺,徐宁这两日已经习惯了传道授业,于是又身体力行,言传身教了一番。

    眼见小丫头掌握了要领,徐宁将话题引到了“元戎双雄”的身上来。

    “那兄弟二人好像姓柴,我此前倒是略有耳闻,听说修为不高,但是邪乎的很。”

    “怎么?这俩人也过来打秋风了?不会是被你击杀了吧?”

    云瑶将一把玉质小刀在炮制着自己手里的云雀尸体,小丫头偏头看向了徐宁。

    一双好看的杏眼当中写满了些许担忧,些许复杂的神色。

    “没有,我也是觉得这俩人有些不太正常,简单的教训了两下,就把他们轰走了。”

    “云丫头,你话里有话,莫非这俩人除了邪乎,还有什么故事不成?看把你吓的。”

    徐宁紧盯着云瑶的双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兄弟二人,一个唤作柴叔平,一个叫做柴叔安,一样的没心没肺,一样的鲁莽冲动。”

    “这俩人虽然修为低了一些,但是每每陷入绝境的时候,都能凭借身上的几样法器、几张附录,化险为夷,全身而退,这一来二去,在附近的一众低阶修士当中,也闯出了一些名堂。”

    “听说他们此前在元戎山脉深处修炼,惯日里以渔猎为生,心思单纯的可怕,等入世之后,又经常以什么劳什子双雄自居,渐渐的就有了‘元戎双雄’的名号。”

    “如果上面这些还中规中矩的话,那么这两人身后的,所谓的靠山,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

    “小老头,你此前在讲戏文,尤其是推理、悬疑或者是鬼故事一类的戏文时,经常会提到一句话:少所见,多所怪,人们总是会对那些未知、未定的东西,产生畏惧。”

    “这兄弟二人的后台,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听说神秘的很,修为境界也是个迷,非要有个定论的话,至少是筑基后期起步。”

    “那个后台果然存在的话,很可能是这俩人的叔父之流,听说他们名字当中的那个‘叔’字,便是为了那个靠山而加上去的。”

    “不考虑那个叔字的话,他俩的原名多半应该是柴平、柴安。”

    “此事看上去有板有眼,而且在一些琐碎事件上似乎也多有验证,但是有关于他们这个后台的情况,在咱们附近的修仙界当中,也有不一样的声音。”

    “具体的话,是说这俩人善于装傻充愣,成天在低阶修士当中扮猪吃老虎,通过‘钓鱼’等以身犯险的方式,着实发了几笔小财。”

    “而他们那所谓的叔父级别的后台,本来就是他们杜撰出来的,用来混淆视听的一个工具而已,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

    “毕竟这俩人每每以身犯险之后,所反杀之人都是一些毫无跟脚的散修,或者是一些凶名素著的恶人,对于那些有家世背景,有宗门做靠山之人,向来是敬而远之,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缺心眼儿的表现吧?”

    “也正是因为他们没去招惹那些筑基、金丹势力,只在低阶散修当中讨生活,这才一路跌跌撞撞的在咱们瑶光城附近活跃了数年之久,否则一早就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散人、真人摸清楚底细了。”

    “对了,小老头,你方才借助‘八凶玄火阵’将此二人逼迫到什么程度了?探查清楚他们的底牌了没有?”

    云瑶话锋一转,忽然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此时,两人头顶上的烟瘴在一阵风云变幻之后,清朗的天穹之上,忽然落下了几片白濛濛的雪花。

    雪落无声,印在小丫头的眉梢鬓角上,给她这张冶丽的脸庞上,凭添了几许清冷的气质。

    徐宁那双浑黄的眼瞳当中,倒影着少女的清丽模样,经过好一段时间才晃过神来,尴尬地道:

    “底牌嘛,一口疑似是灵器的飞剑算吗?”

    “从表面上来看,那口水蓝色的飞剑只是一样上品法器,但是内里却封印有一只二级妖虫的精魂。”

    “另外,剑身上还能释放一些浅青色的不知名电弧,应该是一种水属性的雷电罢。”

    “这些都是那个柴叔平的手段,至于那个柴老二的话,其主修功法偏向于炼体,使用的那把‘八瓣铜锤’也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好赘述的。”

    “怎么,这些信息对你有用吗?”

    徐宁在说话之际,在附近撑起一道浅淡的金光,为两人遮却了那愈来愈紧的落雪。

    “妖虫器灵吗?具体是怎么个模样?”小丫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又往徐宁身旁挪了挪,饶有兴致的问起了那口飞剑的器灵之事。

    “似乎是一只梭状的甲虫,拢共分为头、胸、腹三部分。”

    “头上除了左右两排明显的复眼,便是一对散发着可不气息的巨大獠牙,触须很短,但是给人一种坚韧有力的感觉。”

    “胸腹下面是六条错生肢节,满是倒刺的细足,细是细了一些,但是寻常的炼气修士,恐怕难当一击。”

    “其背后是一对利剑也似的硬翅,展开震动之际,琅然有声,藏在硬翅下的一双羽翅却要大上许多,舒展开来给人一种蔽日遮天的压迫感。”

    “此獠凭借翼下卷起的几道飓风,能够跟贫道的两口飞剑纠缠很长一段时间而不落下风。”

    徐宁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手中连番变幻了数个法诀之后,凭自己体内的法力,在两人面前的虚空当中,凝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妖虫虚影。

    “呃,对方那个器灵还要大上几分,狰狞上几分,颜色的话,应该是幽蓝色,其余没什么了。”

    徐宁努力回忆着那只巨虫身上的一些特征,一副生怕会遗漏了哪些重要细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