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了半个时辰,忽然前方探子回报,“城主,南昭营中尽起白旗。”
江牧微眯着眼眺望,灵力运转,视力增强数十倍,果然远远望见敌营升起了白旗,士卒卸甲弃兵,只有一支礼乐队伍在军营前等候。
为了以防万一,他亲自走这一趟,没有让苏洛上,不过看架势似乎不用动手了。
大军徐徐推进,片刻之后便出现在南昭军营前,江牧一马当先,只见李修手捧玉玺,高声道:“罪臣李修参见江城主,南昭罪王抗拒天兵,至生灵涂炭,罪孽深重,罪臣不忍见黎民百姓受战乱离别之苦,故将他擒下,听候城主发落,今南昭五万大军皆卸甲束手,望明公垂怜,放他们一条生路。”
说罢,他跪伏在地,听候江牧发落。
江牧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他浑身上下都开始紧张颤抖。
“倒也识趣,起来吧,免了一场兵祸之灾,你有功劳,理应受赏,否则天下人要说我赏罚不公了,说吧,想要什么?”
江牧呵呵笑了几声,李修松了一口气,依然跪在敌人,说道:“罪臣对明公仰慕已久,公若不弃,修愿拜公为义父,从此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哈……”江牧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小子倒是聪明,我便收了你这个义子,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对义子向来严格,你若达不到我的要求,你便是我的义子也是无用。”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李修果断磕了几个头,江牧笑道:“起来吧,在江城不兴磕头这一套。”
“是,义父。”
李修立马顺溜的改口,自觉已是前途一片光明,江牧的义子在未来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让小国抖三抖。
江牧收他做义子也是有考量的,南昭王族得国两百年,难免有些忠臣孝子会出来匡扶社稷,没完没了的镇压也不是办法,养着南昭王,再用南昭王子去平叛,便足以打击这些保皇党的信念。
南昭国余下还有五十城,用王族威信配合强横的军力便足以传缴而定,别人当王子的都投降了,人家自己都不在乎江山社稷,伱一個外人还替人家拼命干什么?
其余八国更不足为虑,等他腾出手自然能全部吃下。
江牧还打算让李修去搞南昭国内的土地改革,要是搞得好,真认了这个义子也无妨,要是搞不好那便丢到一边去,给个闲职养着便是了。
土地改革是一项得罪人的苦活,厘定土地重新分配必然会得罪原有地主阶层,地主是王权的基本盘,李修若是得罪了这些人,王族身份便不再具有威胁力,只能老老实实的抱紧他的大腿,而且也能说明他能力的确超群,可堪一用。
李修虽然重生,但毕竟是没接触过多少高层的弯弯绕绕,不明白其中的凶险之处,即便是未来的历史书上也没有详细记载,只有一句厘定土地重新分配,其中多少腥风血雨的斗争全部一句带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江牧一句话下去,天下的土地便重新分配好一样。
江牧把任务交给他,他还当是看重他,得了信任,欣喜的回到营帐之中,只见灵秀正黑着脸坐在床头,天都变了,她睡得再沉也该醒了。
李修一言不发,低着头站在一边,反倒是灵秀沉不住气了,怒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还学会对姐姐下药,绑架父王了。你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现在怎么一言不发了?”
“姐姐,我亦是被逼无奈啊,你请来的救兵已败,只凭我们怎么可能挡得住江城兵锋?只怕都要做阶下囚!”
李修自然据理力争,灵秀一时无言,她也没想到那个木朵儿牛皮吹得厉害,结果一眨眼就送了。
“那你也不该擅作主张,应该叫醒我一起商议对策。”
灵秀依然责骂他,即便知道他处理还算得当,保全了性命安全,她也不能容忍他擅自做主,否则他尾巴飘上天,以后继续乱来早晚会害死自己。
李修见她虽然责骂,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连忙多说好话,揉肩捏脚,灵秀气顿时消了大半。
他这才说出了自己在江牧那里领到的任务,灵秀顿时脸色大变,刚刚熄灭的火又升起,怒骂道:“你蠢才,你有几两铁?敢接这要命的勾当?”
“均天赋抑兼并乃是大好事,我若是做好了也是一件功劳。”
李修说道。
“做你个头,谁不知道这是好事?这种事情是人做得吗?土地是地主的命根子,你敢重新厘定土地分配给平民,他们就敢跟你玩命,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练劲武者,就是天人也得死,正面打不赢,下毒暗算火烧鼓动暴民这些阴招能玩死你一百遍,他这哪里是要你做事,根本就是借刀杀人!”
灵秀痛斥道,李修被唬得六神无主,说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去装傻充愣推辞,然后收拾细软准备跑路,我还有些资产,不管是逃到宝象国还是逃到海外都能活得滋润。”
所谓狡兔三窟,对南昭王压根没多少感情的灵秀自然不会吊死在一颗树上,她早就准备了几条退路。
“这样不好吧,我才刚刚拜城主为义父,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坑害义子的人。”
李修迟疑道。
“你连亲爹都坑,别人不能坑义子吗?等会,你说拜了谁当义父?”
“江城主啊,在百越城主这个称呼还能是叫谁?”
灵秀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江城主让你办这件事可有军马给你?”
“他许了我五千人马,另外陈斌红昭两位也会一同协助我做事。”
“不走了,这活我们干了!”
灵秀一咬牙说道。
“刚刚姐姐不是还嚷嚷着要走吗?怎突然又变卦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若只是江城普通官吏身份,要你干这种事情便是坑杀你,你若是城主义子,干这种大事便是一种考验,我们不仅要做,还得做得比其他人漂亮。”
灵秀眼中闪过不知多少计策,已经盘算着该怎样利益最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