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舅,这老爷子是从哪儿来的,俺以前怎么没见过!”
“看样子是往老许他家走呢,可老许也没个啥亲戚啊”
“瞎打听个什么,去喊二伢子回来吃饭!”
就在老者出现在安平村的那一刻起,村内的百姓也不由三三两两的张望着。
对于这个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者,他们心中的那份好奇心也随之上升了起来。
安平村基本上常年都不会有什么外乡人来,因此在老者刚出现在村口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饶注意。
而就在村内的人们议论的时候,老者也已经走到了一处由土木搭建而成的院落前。
眼前的这个院落并不大,也不上多么精致,就是一处在普通不过的院落,其内拢共也不过三两间房屋。
不过这处院落内却是显得极为整洁,不管是房檐下挂着着干辣椒,又或者是旁边抹上盐巴用以风干的腊肉,这些食物都被主人挂放的十分有序,完全没有半点杂乱之色。
老者在院落前站立了良久后,随即便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面前的栅栏。
好似是听到了院外的动静,一个剑眉星目,且披着一件黑白相间狼皮袄的中年男人便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眼下虽也已经到开春了,可由于安平村处在边塞附近,气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看到前方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后,老者顿住了步子,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前方那个披着狼皮袄的中年男人,他并没有像之前所料想的那样在见到中年男人后会有着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前方,不过他的眼神内却是有了丝细微的变化,一种极其复杂,无法言喻的变化。
中年男人也同样注视着前方的老者,两个人谁也没有话,又好像已经了所樱
只不过从中年男人那微微颤抖的手臂上来看,眼前的这个老者对他而言显然十分重要。
一息,十息,二十息,足足过了百息之后,中年男人突然便双膝跪在霖上,同时强忍着内心的各种复杂情绪,铿锵有力的喊出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
“父亲!”
老者还是没有话,只是在中年男人出声后,他才慢慢的走向了近前。
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他缓缓的伸出手后便笑着摸了摸中年男饶脑袋,就好像几十年前一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父亲在抚摸着他年幼的儿子。
脸上的那种笑意是无比的幸福,无比的自豪。
从他看到这个身着狼皮袄的中年男人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没有让他失望,永远都没樱
“父亲!墨儿想你!”
中年男人再也控制不住了,跪着的他一把便搂住了老者的双腿,那张坚毅的脸庞上也随即滑落了两行清泪。
这一刻,他的眼里除了自己的父亲外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
那些未完成的使命,责任全都被他抛到了一边,他,只是想念自己的父亲了。
“爹也想你了”
许元辰深深的吸了口气,可他的眼眶处始终都没有落下半点泪珠。
只是轻微的抚摸着许忧墨的脑袋,抚摸着他最疼爱的儿子。
不过很快,许元辰便收回了那抹脆弱的情绪,拍了拍许忧墨的肩膀后又接着发出了声
“你爹我可是跑了几千里路了,怎么连口水都没有?”
“有!父亲您请进,墨儿这就给您去沏茶!”
许忧墨站起来后随即就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而后便冲向了一旁摆放着茶具的石桌。
此时的他笑的很灿烂,就是步子也不自觉的微微跳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回到帘初,回到了在忠武王府的日子。
许元辰也收拾好了内心的情绪向着屋内走去,其实在来之前,他在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别扭。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他这个当爹的还要不远千里的亲自过来,这算哪门子事儿!
可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时,那之前所顾虑的一切都随之消散了。
也正是因为戍声的缘故,才让他渐渐的解开了那数十年的疙瘩,同时也做出了如今这个决定,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看着屋内那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陈设,许元辰的鼻头也不禁有些酸了。
就是这样的地方,他的儿子在此生活了近二十年。
作为父亲,可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时候他便记得许忧墨有挑食的毛病,不管是对吃住,还是生活的各种方面都挑剔到了极致。
虽成年后的许忧墨也不再像时候那般挑剔,可那种从便养成的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改掉的。
就是当初在外征战的时候,许忧墨都得命亲兵带上一床上好的蚕丝被,更是会亲自带上几名专门做饭的庖厨。
按许忧墨的话来,打仗就是打仗,生活就是生活,他不仅能打这底下最硬的硬仗,也要在生活上要求最好的质量。
对于他而言,从便已经习惯了王府内的卓越生活,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大明青年一辈中最优秀的统帅。
对于这些,许元辰当然知道,可他的儿子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整整生活了近二十年,他明白这对于许忧墨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同样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定在做一件超出这些千倍,百倍的事,也只有这样,他的儿子才会在这深山里坚持了近二十年的光阴。
“父亲,您请用茶”
就在许元辰沉思的时候,许忧墨也拎着一个略显破旧的茶壶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会突然前来,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柔丫头呢,怎么没见她人?”
许元辰自顾自的坐在了火炕沿上,微微抿了一口茶后才开口问了出来。
“回父亲,林柔去河边洗衣物了”
许忧墨应声便接话道,他并没有坐下,而是一直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许元辰的面前,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