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龙荒三千将士踏着脚下的泥土,默不作声在这片密林中开始了行进,这一仗,他们没有黑甲战马,只有自身的千炼刀,神臂弩。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感到不适应,他们是龙荒,同时他们也继承了险阵军的传统,上马可冲阵,下马可险地。
划过树枝的窸窣声,踩过泥土的沉闷声,以及身上甲胄间碰撞所传来的悦耳声,无一不在彰显着眼下这支军队的肃杀之意。
那一张张如同地狱走来的修罗面在月色下尤为赫人,那全身上下箭袋中密密麻麻的弩箭头也在这一刻散发出了它们本该有的森寒之气。
“停!”
在看到前方不足二百米外的陡峰时,队伍最前列的戍声单手握拳,从嘴中沉声吐出了一个字。
在戍声的命令下,三千将士纷纷半蹲在草丛,沟壑之中,令行禁止,军纪严明这八个字在龙荒三千将士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将军,沧龙卫那边儿好像还没动静!”武安扫了一眼右侧的陡峰,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现在要是就闹出动静,那他子这几年的仗就真打到狗身上了”
戍声话间目光一直在盯着前方那座陡峰,对孟子义那边他没有半点担心。其麾下三千沧龙卫每人都背着的那把震弓可不是开玩笑的,长期在南疆海域作战的沧龙卫可以每人都是一名真正的神射手,对付眼下这区区千人更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信手拈来。
“武安,山脚下那两支巡逻的队伍就交给你第一梯队了”
“是!”武安沉声喝道。
“全军听令,两刻钟给我拿下此峰!”
戍声点零头后紧接着便沉声喝了出来,对眼前的这座陡峰以及其上的千人队他根本就没想着安排什么战术,也可以压根就用不着。
届时,龙荒三千将士手中的神臂弩,以及那一排排带着极尽森寒的弩箭会让眼下这支敌军的千人队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碾压,什么叫在睡梦中安然的死亡。
“不破敌军!”
“誓不回转!”
在戍声的低声呐喊下,周围三千将士纷纷从嘴中吐出了他们出征前的口号,尽管这次的口号极为低沉,可其中的杀伐果决之意却没有消退半分。
“准备!”
戍声右手微微抬起盯着前方那两支交叉巡逻的黑武队,在顿了几息之后果断便放了下去,同时从口中重重的吐出了一个字
“攻!”
“三发速射,放!”武安也不再犹豫,随即便向着第一梯队的将士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嗖!嗖!嗖!”
随着武安的声音落下,第一梯队千名龙荒将士纷纷扣动了手中的弩机。
三排带着无尽破空声的弩箭几乎在五息之内便全部射向了前方那两支巡逻的队。
月色下,三排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死神手中的镰刀一般,仅仅刹那间,两支方才还在正常巡逻的队便毫无声息的倒在了身后的地上,在那数千支森寒的弩箭之下,一百二十余人无一人生还。
几乎就在前方两支巡逻队倒下的同一时间,三千龙荒甲士纷纷从草丛中,沟壑中爬了起来。
向着面前这座陡峰快步奔袭而上,虽陡峰只有一条三五人宽的路供人上下峰,可也已经够了。
在各个什长的率领下,三千龙荒甲士以十人为队,百人为排,千人为阵,沿途只要有敌军冒头,不过眨眼间便会被数十支乱箭穿身而亡。借着夜色,三千龙荒甲士没有任何困难的便奔袭到了顶峰之上
“将那四座哨塔给老子端了!”戍声面色肃穆,话间便从腿部的箭袋处抽出了五支弩箭装填到了弩匣郑
“敌左一,左二哨塔,三发速射,放!”武安低声喝道。
“敌右一,右二哨塔,三发速射,放!”纪南同时也喝出了声。
“嗖!嗖!嗖!”
随着两饶声音落下,周围数十名精锐队成员应声便扣下了手中的弩机。
数百支弩箭随即而至,前方四座哨塔上值守的黑武士卒几乎在同一时间便被乱箭穿身而亡,一头从哨塔之上扎了下去。
“敌袭!敌袭!”
“是明军,明军来偷营了!”
就在几具哨塔上的尸体摔到地面上时,其中所发出的响动这才惊动了附近帐内的士卒。一时间,嘶嚎声顿时便响彻在了这片千人驻扎的营地内。
“全军听令!五发速射!放!”
戍声在这一刻放声便喊了出来,同时手上也没有片刻犹豫,在极快的时间里便将弩中所装填的五发弩箭射向了前方营帐。
三千龙荒甲士在这一刻也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数万支犹如黑云蔽月般的箭雨在顷刻间便将前方敌军营地所笼罩。
近乎一半的黑武士卒还没跑出帐外,便被那数万支带着无比凌厉且森寒的弩箭穿透营帐,从而夺了性命。更有甚者,还在床上便被那射进来的乱箭了却了生机。
“拔刀!随我冲杀!”
随着刺啦一声,戍声顺势就拔出了腰间的龙雀刀,在大吼的同时便率先向着前方敌营杀了进去。
“杀!杀!杀!”
连同王胖子,纪南,武安在内的所有龙荒武官以及三千甲士在这一刻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千练刀。
在那一声声极为简短,却杀意滔的喊杀声中,三千龙荒甲士彻底暴露在了月色之下。
在那一具具的修罗面之下,无数张充满了杀气的面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中的千炼刀或砍,或刺,或撩,几乎每挥出一刀便会了结掉一名黑武敌兵。
营内的黑武千人队不论是谁都没有想到会遭遇夜袭,其中大部分人甚至连甲胄都没来得及套上便被那迎面带着冰冷杀意的千炼刀所划破了颈动脉。
千人,整整一个千人队,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尽数倒在了血泊郑
看着对面已经神智癫狂,身着铁甲的黑武千夫长时,修罗面之下的戍声舔了舔略微有些干聊嘴唇,手中的龙雀刀带着一股不可睥睨的刀意便从下往上斜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