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铠牛魔浑身的血管如盘虬卧龙般高高隆起,拖行着重逾数万斤的石棒狂奔,抡舞过半月形的轨迹便无殇全力砸下。
石棒上仿佛附着了某种奇异的吸力,吸力牢牢锁定了无殇,凡是被它锁定的目标将避无可避。
“轰!”
金铁交锋似的巨响传开,霎时间地面重重陷落,无数沙土和碎石迸溅翻飞,冲击引发的飓风将周围的牛怪掀飞老远。
岩铠牛魔满脸爆红,惊怒交加,未曾想到眼前还不到它膝盖高的两脚兽竟只用单手就接下了它的全力一击!任凭它如何努力用劲下压,无殇的身体始终纹丝不动,手掌依旧稳稳的撑着它的石棒。
“咔嚓!”
几缕石片从槌头与无殇手掌接触的地方簌簌崩落,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无殇稍微活动了下手腕,随即一拳将整根棒槌生生打爆!
狂猛的力量迫使岩铠牛魔身子踉踉跄跄着暴退数十米远,硕大的牛蹄将地面踩出一连串的深坑,原本用来当作座椅的石墩也被它一屁股撞了个稀烂。
怒不可遏的岩铠牛魔为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随即同无殇展开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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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一人一鸟大步离开了岩铠牛魔的领地,继续朝着魂婴古树的所在之地深入。
“子,你可以啊!那么轻松就打败了岩铠牛魔,想来你这实力在人类那边也算是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吧。”
“没有,我只是个无名卒。”
“不过你刚刚为什么不砍下那家伙的牛头?怎么看你也不像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麻雀趴在无殇的肩头,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问道。
“我貌似没有非杀它不可的理由。”
无殇目视着前方满不在乎的回道。
麻雀闻言目光闪了闪。
“你们人类不是向来仇视我们魔物种族吗,但凡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时至今日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也差不多了吧。”
无殇瞥了麻雀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坦然陈述道:
“或许吧,大多数饶确如此,至于我?对魔物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生存间的战争不存在真正的对与错。”
“当然了,毕竟我本身作为人类,如果人类的利益和魔物的利益产生冲突,我肯定还是优先站在人类这边。”
“西荒原环境恶劣,和我们人类活动的区域相距甚远,并不构成威胁。”
“估计我还是那牛头怪见过的第一个人类,既然它刚刚已向我俯首表示臣服,就没必要赶尽杀绝。”
麻雀听罢笑了笑,只是笑意看着却有些复杂,不清是讽刺还是夸赞。
“呵…你子居然还跟只魔物讲究武德,真是有够蠢得无可救药。”
“不过我现在尚有一事不明。”
“啥呀?来听听。”
“为什么那牛头怪败给我后,突然趴下冲我撅起了屁股,还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是你们西荒原的某种独有传统吗?”
麻雀闻言别过头,嘴角尴尬的抽了抽,暗自腹诽牛头怪太不争气。
“啊……对!没错!”
无殇了然的点零头,不禁感叹道:
“原来如此,我当时还以为那牛头怪想让我上它,以我们人类的观念来看,你们这地的传统挺变态的。”
“啊、呃、哈哈…哈哈哈…我、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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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人一鸟缓缓走在一片狭窄的峡谷当中,蜿蜒绵长的道路两侧耸立着一排排陡峭的石林,仿若万刃丛生,景象看起来蔚为壮观。
“麻雀,下一站是谁?”无殇随口问道,打算先了解了解对手的实力。
“唉…干嘛要知道是谁呢,留点惊喜和刺激难道不好吗?”
麻雀摊了摊翅膀打了个马虎眼,然而无殇却不鸟它,搞得麻雀自讨没趣。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了,鸟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下一站我们将会碰到钻晶毒莽,一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即使实力比对手强也喜欢搞偷袭耍阴招,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它所在的蛇谷。”
“哦。”
麻雀卧躺在无殇的肩膀上,一只翅膀撑着脑袋,另一只翅膀用来扇风纳凉,好不悠哉的样子,随口开了个玩笑道:
“子,你钻晶毒莽会不会刚好得到了什么风声,找了个地方埋伏起来偷袭你,到时候突然窜出来吓你一跳!”
“应该不会…”
就在这时,脚下传开一丝细微的振动,无殇话才回到一半,刹那间地面极速上凸,沙漩向中心凹陷,一张血盆大口毫无预兆般的破沙而出!
无殇下意识跃起,谁知那巨口中却伸出一根细长的舌头缠住他的脚踝,将他一把拽了进去。
麻雀飞到高空侥幸逃过一劫,惊魂未定的它连忙回头看去,巨口的主人浮现真形,赫然是一头体型骇饶巨蟒。
只见那巨蟒单单头颅便有汽车般大,眼角和七寸处有琥珀色的钻晶环绕,浑身的鳞片呈现土黄色泽,即使身躯巨大却能够同周围的环境完美融为一体。
一道瘆饶吞咽声响起,有什么东西从它的喉咙滑进了食道,巨蟒吐了吐蛇信子,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
“卧槽!哇!不是吧!我就随口一,还真特么应验啦!”
麻雀看呆了,反应过来的它当即朝着巨蟒的肚子吼道:
“喂!子!还活着没?活着就赶紧吱个声!”
突然间,巨蟒的一对竖瞳缩成了细缝,身子控制不住的疯狂扭动起来,仿佛肚子里正有块烧红的烙铁,时刻不停的折磨着它。
麻雀见状连忙躲远了些,以防被殃及池鱼。
巨蟒强忍着镇定下来,随即张大嘴巴,蠕动着肚皮,试图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可被它吐出来的只有鲜血和内脏的碎片,有些东西一旦吃了下去,想要再吐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难以言喻的痛苦令巨蟒的努力付诸东流,后悔不已的它转而又尝试将身体扭成麻花状想要挤死胃里的异物,可这样的做法反而更加深了它的痛苦。
庞大的蛇躯疯狂撞向峡谷两边的石壁,耸立的石林成片倒塌,引发阵阵地动山摇,即使已经遍体鳞伤,仍不及体内万分之一的痛苦。
大概过去了有十分钟,巨蟒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轻,气息也越来越弱,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一只雷光凛凛拳头从巨蟒的腹部悍然捅出,在巨蟒的肚皮上创造出了一个狰狞的口子。
口子被逐渐撕大,就在麻雀盯着口子以为无殇要爬出来的时候,一颗硕大的蛇胆先被扔了出来差点把它砸到,然后是蛇心、蛇肝、蛇肺……
好家伙!你搁这解剖呢?
待巨蟒的身子都瘪了下去,一个浑身沾满鲜血和粘液的大活人终于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