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笔记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中，微黄的灯光亮起，他就着晚餐里剩下的干巴巴窝头，慢慢地整理笔记。
“怎么样？”
一道声音传来，吓得鲁则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办公室的窗边探出一个脑袋。
“是你啊！”他拍拍胸脯，“你可吓死我了。”
程牧面无表情，鲁则自讨没趣，“福利院里十岁以上的少年少女总共有十三位，而你和另一个叫做焦匀的人算是里头年纪最大的。”
“唔，因着你们俩是在相同的月份被福利院收养，收养时的情况差不多，分不清你们中谁大谁小。”他稍作解释道。
程牧点头，“这么说来，我和他最有可能是近期的目标。”
接着程牧直接安排建议道，“明天你将这份名单上交的同时，也留给李谦一份！”
鲁则并没有想到要把名单交给李谦，他一愣反问，“给李谦有什么用？”
程牧没有作出详细的解释，只转头道，“你只需明日把名单上交给岳姨后，向她推荐我！”
鲁则眼睛直直盯向程牧，看到巍然不动的程牧，疑惑道，“你怎么不害怕？”
向岳灵推荐程牧，这完完全全是把程牧往绝路上送。
程牧回答，“害怕没用，况且我就是最好的人选，岳姨早就对我起意，你只需顺势而为，提出她心里属意的人选。让她对你另眼相看。”
说完话，程牧一弯腰、脑袋一低，快速离开这里，留鲁则一人独享一室昏黄，心里赞叹程牧不愧是狠人，坑起自己来也绝不含糊。
在进入副本游戏的第三日，程牧踏着晨光再次出现在周棠卧室的窗前。
他一来就收到了周棠投喂的白面馒头，白面馒头可比福利院提供的窝头好吃多了，入口软绵、麦香十足。
周棠将妇人昨日和她讲的故事剔除相关情绪后，还原本真一一告诉程牧。
最后她还不忘点评道，“看起来这个起死回生的方法，需要人真的死去，再救回来！这样的做法极大地刺激了人的感官，气氛被拉满，再理智的人也会被牵着鼻子走，从而陷入其中。”
这是一种对认知的冲击，打破现有的三观。
接着周棠又道，“我会按照妇人的安排，通过老沈这条线，接触大师，并且被送上石台，由大师对我施法，让我重获新生。”
说起来周棠应和程牧是同类人，做事大胆且激进，喜欢主动出击。
程牧有些担忧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一进入神秘的地下室登上石台，若他没有推测错，周棠只有一次反抗的机会，反抗不成，那么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真的等到那时候，他还不一定能跟在周棠身侧提供帮助…
这看似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关联交点到底在哪里？
周棠自然也明白机会宝贵，只能一击必杀，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小心谨慎谋划整件事。
“警察局的那个玩家怎么样？”
程牧微摇摇头，“他并不适合待在警察局，容易露馅；但他若是听进我的劝告，应该没有大问题。”
他又补充道，“他知道了副本游戏中npc有可能分辨得出玩家和npc。”
星际联盟政府相关部门虽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对外宣布这一消息，但联盟内的玩家多且杂，总有聪明之辈能够敏锐感知游戏发生了转变。
就像他眼前的周棠一样。
周棠沉默片刻回答道，“我在上一次离开游戏之后，进入游戏论坛，在论坛的犄角旮旯处有看到过个别玩家的预警！若是其他玩家有放在心上…”
便会如她一般退出游戏，再不济也会多一个心眼。
李谦这条线不大好用…
程牧点点头，周棠换了话题问道，“你找到老沈的踪迹了吗？”
程牧遗憾的摇头，他最开始选择跟踪妇人，找到了妇人口中的棠子，棠子也就是周棠，与此同时，他也错失了老沈这条线。
周棠叹了口气，“我再试试从妇人这边入手。”
两人交换完得来的信息，程牧便离开。
…
在福利院中，鲁则吃完一尘不变的早餐，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岳灵。
“岳姐”，他一脸笑得讨好，“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总共有十三位年龄在十岁以上的少年，其中焦匀和程牧年龄最大，快到十二岁。”
他拿捏住自己的神态，把自己当成是岳灵腹中的肥虫道，“我觉得程牧能够胜任这项工作。他的心已经不在福利院，我好几次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岳灵随意接过鲁则递过来的资料，连翻都没翻，直接丢在桌面，“程牧心大了，是个好选择。”
只说完这些，她就摆手让鲁则离开，好似先前给鲁则安排的工作，只是对他的打发。
鲁则乘胜追击问道，“岳姐，我们什么时候送走程牧？”
岳灵眼皮都不抬敷衍道，“不急，工作的事还没有影呢！”
鲁则只得失望离开，他又一次地找到了李谦，把资料交给了他。
“这是程牧让我给你的。”他没多想直接道。
李谦手握资料有些迷茫，鲁则见李谦露出这模样，与他没什么两样，心里才略微好过一些，“我听从他的建议，把他推荐给了岳灵！若是岳灵有意，程牧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李谦更是瞪大了眼睛，瞬时明白过来这份资料的意义何在！
返回警察局的李谦，手握资料再次找到了队长，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接道，“队长！鲁则给了我一份名单，据说是福利院一位名叫岳灵的高层主任吩咐他和里面孩童沟通而来的！”
队长接过名单，粗略翻看起来，只没一会儿，他就将名单放下，“你这位朋友…”
李谦却是没停留继续道，“李谦告诉我，他向岳灵推荐了程牧。”
“队长！程牧就是昨日特地来感谢我的少年！”他有些不安，“他不会出事吧？！”
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喜欢那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少年。
“什么？”队长皱起眉头。
据他们探来的内部情报显示，大约每过一个月，福利院就会送出去一两人。
美其名曰是给人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虽然工作的地方偏僻了点，工作艰难一些，但得来的工资能够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