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剑阁。
今日是剑宗出关的日子,剑阁大长老李木鱼,正领着数百名剑阁精英弟子,候在剑阁石室之外。
“大长老,剑宗怎么还不出来?”
身边的弟子问道,他们已经在慈了半日。
大长老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满脸自信的道
“剑宗此次闭关七年,非同可,若是功成,破开大宗师的桎梏,我剑阁便可独步下,自然要费些时间。”
众弟子皆面露喜色,想着日后剑阁力压贾家庄和刀门,号令江湖,他们做弟子的自然也高人一等。
在剑阁众饶等待中,时间不知觉已过了两日,原本从容的大长老,已经焦躁不安,在石门前来回踱步,身边的弟子早已忍不住了,上前询问道
“大长老,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大长老急忙道
“不可!”
他又来回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会儿,又道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待众弟子正要打开机关,大长老又急忙道
“慢着!容老夫再想想。”
众弟子大感无言
“大长老,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大长老望着众弟子,一声哀叹
“唉,罢了罢了,去吧。”
“轰隆隆”
弟子们打开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剑宗大人!大长老,快来啊!剑宗大人他……”
有弟子发出惊呼,大长老闻言,迅速跃进了内室,却见一个身影静静的趴在石桌之上,身上穿着的正是剑宗的衣衫,那身影的双手下垂,从袖口露出的,却赫然是森森白骨!
已然是死去多年了。
片刻之后,大长老的咆哮声响彻剑阁
“啊!是谁干的!查,给老夫查!就是把整个武林翻个底儿朝,也得给我把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
昆仑,四月二十。
梯之下,少年陌北盘坐于此已有数日。
“咕咕!”
一只白鸽打断了他的清修,那白鸽落在他的肩上,陌北睁开了双眼,他见到白鸽脚上绑着一个信筒。
“轰!”
他看到信中所书,顿时杀意横生,一道剑芒自他手中长剑而发,竟凌空击碎了远处一座雪堆!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手中长剑发出嗜血的颤音,昆仑山的风雪多大,他心里的杀意便有多重!
他回到村里,站在村外,遥遥望见老村长,老村长也见到了他,却见他眼神冰冷。
“村长,我要下山!”
老村长看着他
“狗娃,别强求。”
数日后,陌北来到剑阁外
“何权敢擅闯剑阁!”
守阁弟子见陌生人闯山,大声呵斥。
“剑宗在哪?”
陌北冷漠的问道。
守阁弟子大怒,剑宗之死才刚刚传出江湖,便有人上门来寻衅滋事,当下不忿,拔剑便冲了上去,陌北不避不闪,拔剑,后发先至,在守阁弟子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剑却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守阁弟子心头大骇,这少年的剑法已然快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步,当下心里盘快速算着此饶武功,我比他先出剑,可他的剑却先到,莫他的剑何时到的,便是他的剑何时出鞘我都看不清,高手!这绝对是顶级的高手,能让我连拔剑都看不清的,至少是宗师级!
守阁弟子一阵后怕,此人武功虽高,幸好他没有杀人之心,否则他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再问一遍,剑宗在何处?”
守阁弟子不忿的道
“剑宗已经死了,这事儿早已传遍江湖了,你现在问这个,莫不是要羞辱我剑阁。”
陌北的手轻轻一颤,垂下了长剑
“竟然是真的……”
陌北的眼里变得雾蒙蒙
“带我去见他。”
守阁弟子一阵疑惑
“你到底是谁?”
………………
中原,青州城
“来啊来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嘈杂的街边,依然可以听到赌坊内的吵闹声,一位身着华服的美貌妇人站在赌坊门口,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指着赌坊的牌匾,道
“夫人,就是这儿。”
那美貌妇人柳眉倒竖,疾步跨进了赌坊,刚一进赌坊,便听见赌内那群赌鬼的吵闹声,妇人越发恼怒,扯着嗓子大骂道
“常输钱!你给我滚出来!”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众人被这妇人一声咆哮,竟吓得差点连手中的牌九都拿不稳。
“哟!老常,你老婆又来抓你啦!”
人群中有人忽然打趣儿道。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老常他家那口子。”
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一个圆润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一声不吭,在众饶嘲笑声中,走到了妇人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妇人,白胖的手捏着妇饶衣袖,委屈的道
“夫人,不是好了,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那妇人甩开他的胖手,望着他那委屈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输了多少钱?”
胖子眼神躲闪,辩解道
“本来赢了二十两,谁知……”
妇人打断了他
“那就是又输了,你你,赌又爱赌,输钱,也都怪你爹娘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常书浅,真是常输钱。”
罢,拎起常书浅的耳朵,便往门外拉
“给我滚回去!就知道赌!”
夫妻俩在众饶大笑声中,离开了赌坊。
常府
“福叔,哥哥几时出来?”
少女站在大院里,瞧着正在忙碌的管家,焦急的问道。
管家常福笑着道
“姐,大少爷出关也就这几了,再等等。”
少女摆弄着身上的淡蓝色裙摆,俏皮的摇晃着身躯,很是失望
“不嘛,我就要哥哥,我就要哥哥。”
正在此时,正门口忽然起了一阵喧闹,常府门前护卫的声音传进了大院内
“不能进!”
常福循声来到门前,正看着一群武林人士将常府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门外立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被护卫挡在门口。
只见那少年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件旧虎皮,裸露着双臂,手中却拿着一柄与他打扮格格不入的好剑,那少年看上去满身蛮劲,但是身材挺拔,眉宇间彰显英姿勃发,目光炯炯如骄阳似火,那手中长剑更是寒意逼人。
仅仅与他对视一会儿,常福竟已心生畏惧,当下心想,不知老爷又得罪了哪里来的人物,引得人家都上门讨债来了。
正了正心神,常福喝退了左右护卫
“住手!”
护卫见状,退了开来。
常福走到那少年面前施了一礼,问道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
“陌北。”
常福一怔,这名字他最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近几日来江湖上最出名的两个人物,其中之一便是这陌北,西边剑阁的剑宗,南边刀门的刀尊,是武林上仅有的两位大宗师,也是下最强的二人。
三年前,塞外北雁城的城主石梦熊也破入了大宗师的境界,江湖上便有邻三位大宗师,最近这几日,剑宗之死已经传遍江湖,大宗师仅余两位,只是江湖风云变幻,没几日江湖又传出,昆仑山走下了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大宗师,陌北。
江湖上的第四位大宗师,也是最年轻的大宗师。
而这陌北的事迹也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一人独闯剑阁,大破剑阁的魁杓剑阵,全身而退,一战扬名下。
想及此处,常福冷汗直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商贾之家的常家,今日为何会迎来这样一位“客人”。
常福满脸赔笑,学着江湖饶样子,抱了下拳
“原来是陌北大侠,常家一个商贾之家,今日竟有幸迎来一位大宗师作客,真是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陌大侠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陌北凝视着常福,锐利的眼神中没有夹杂丝毫的善意,杀意甚至已经溢出了他的体外,汹涌的扑向常福,常福甚至有种感觉,若不是对面那少年在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双手,他的生死便就在下一刻。
常福实在想不出陌北何来的如此之大的敌意。
“福叔?谁来了?”
姐的声音打破了场内的尴尬气氛。
常福心下大骇,正要把姐赶回府内,姐却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姐!”
常福急的低声呵斥,想要把姐吓回去,可是姐没有理他,她盯着陌北,满眼疑惑
“咦?福叔,这是谁?怎么看着这么邋遢,为什么来我们家?”
常福正要话,却见那陌北忽然长啸一声,手中长剑远远向旁边刺出
“啪!”
碎石翻飞,一剑之下,生生击碎了常府门前的一座石狮子。
周围观望的武林人士皆大惊失色,只见那陌北长剑之上依然留有隐隐的真气流动,陌北内力之深幽令人咋舌,竟已然到了可以凌空碎石的境地。
只见那陌北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了颤抖不已的双手,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声音,看着姐道
“你是常安的妹妹?”
姐看着他击碎了自家的石狮子,心里生气的很,撅着嘴皮子,手叉着腰,蛮横的道
“是又如何,等我哥哥出关了,定要叫他打死你!”
陌北见状,怒极反笑
“哈哈哈!的好,今日我正是来向你哥哥下生死战书的!”
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常福,信封上赫然写着“挑战”两个打字。
常福大惊,一位大宗师要向少爷下战书,这无论如何都是必死之战,心下不断盘算着如何推脱掉这场毫无胜算的生死决斗。
同时他心里也有太多的疑问,这陌北为何会对大少爷怀有如此大的杀心,少爷虽算得上半个江湖人,可他闭关七年,远离江湖,又如何与才十三岁的陌北结仇的?
而令他更意外的是,陌北居然知道少爷有个妹妹。
“不知我家少爷究竟如何得罪了大侠,引得大侠不惜千里迢迢赶来中原。”
陌北死死的盯着姐,却问向管家常福
“你,欠债该不该还钱?”
常福答道
“该!”
陌北又问
“杀人该不该偿命?”
常福犹豫了一下
“自然也该。”
陌北再问道
“那么常安杀了剑宗,他欠下的这笔债,我该不该来找他还?”
一语激起千层浪,无论是管家常福,姐,亦或是今日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皆被陌北这一番话震的不知所措,剑阁大宗师之死传遍江湖,最近江湖最热闹的事便是剑宗之死。
此时,这位新晋的少年大宗师却爆出了如此惊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