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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五人
    庄袖玉耷拉着脑袋,蔫蔫的,走出了屋子。

    严四海看向庄袖玉的背影,面色也有些凝重。

    “这女娃娃也有一些相同的神韵,也不知道练的什么功夫。”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常笙问道,既然已经无恙,她该回家了,京城出了这么大乱子,她很担心娘的安危,毕竟青州就在旁边。

    “先等一等。”

    严四海道。

    常笙一愣

    “还有什么事。”

    “我从蓬莱带出来一样东西。”

    严四海一脸神秘,随即走出了屋子。

    常笙一脸疑惑,还是换了衣服,跟了出去。

    大风雪,常笙冻得脸通红,身躯不住地颤抖。

    屋外插着一柄剑。

    常笙看那剑很眼熟。

    视线向下移,雪白的地面上,露出了一角黑色。

    那是一块黑布。

    严四海跪在地上,一点点扒开附在黑布上的雪。

    “这昆仑山的雪真大,”

    渐渐的,更多的黑色露了出来。

    然后是一只冻僵聊右手,接着,身躯露了出来,双脚,左手,最后是脸。

    “大楼主?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严四海道

    “我让陌北替我探了一下这人。”

    “怎么了?”

    严四海站了起来,嘴里呼着热气,搓了搓冻僵的手。

    “陌北,这家伙确实是宗师级,但是体内的内力,与剑神同宗同源。”

    “什么!”

    常笙大惊,剑神都死了三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传人?

    “难道是三大派的弟子?”

    严四海摇头道

    “三大派的武功虽是剑神所留,但经过千年演化,早就与剑神一脉的内力修习方式大相径庭,有了自己的一套路子。”

    “那是幽府余孽?”

    严四海眉头紧锁。

    “不是不可能,但我觉得更有可能,这所谓的十二楼大楼主,是当年在昆仑山活下来的人。”

    “你的意思是,当年昆仑山上,获得剑神传承,并且活下来的人不止宛大哥一个。”

    “那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严四海摊手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人用的剑眼熟,但具体是哪一派的剑,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随即他的面色又变得极为凝重

    “我担心的是,既然这人能活下来,那当年活下来的,真的只有他和宛朝阳吗?”

    “哥哥过,宛大哥能活下来是因为当时提前下了山,可其他在山上的人,是没有生还可能的。”

    严四海没有话,只是盯着那具尸体。

    很显然的是,常笙错了,眼前就有一位三年前的幸存者,他至少活到了不久前才死。

    “不如去问问陌北。”

    严四海提议道。

    常笙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白了一眼严四海,她此刻虽然围了厚厚的兽毛围巾,但还穿着裙子,哪里扛得住这寒地冻。

    严四海这才反应过来。

    “怪我。”

    随即从屋内取了一件自己的大衣,给常笙穿上。

    “好点没?”

    常笙抖了抖身躯,微微皱眉。

    “还是冷。”

    “你们哪,就是娇生惯养,还不如我个老人家。”

    严四海一边抱怨,一边又取了一件外套,给常笙套上。

    可出乎严四海预料的是,常笙的身躯还是在不停颤抖。

    “不行啊,还是冷。”

    严四海不得已,将常笙扶回了屋子。

    常笙大口吐出热气,脸上,脖子上,居然无端敦出现了水珠。

    “舒服了。”

    严四海皱眉

    “你那么冷,怎么还出汗?”

    常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发现有水珠。

    “这不是汗,应该是结霜之后,化成的水。”

    严四海更觉得奇怪,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常笙的肤表居然就结了一层霜?

    “身上好潮湿。”

    常笙着,将两件大衣脱了下来。

    严四海惊骇地发觉,常笙的袖子上,已经完全被浸湿了。

    “怎么回事?”

    常笙自己也吓了一跳。

    就刚刚出去一会儿,常笙自己都没有发觉,整个身体外,都结了一层霜。

    严四海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疑惑道

    “你这娃娃身体也太差了,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

    常笙嘟起嘴,撒娇道

    “可我就是冷啊。”

    狂风拍打着屋子,漫风雪之中,在无垠的雪原之上,这座木屋就像是风中浮萍,仿佛随时会散架。

    时不时有冷风从木屋的缝隙之中透入屋里,这座木屋里的温度,事实上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庄袖玉那丫头穿得比你都少,怎么就你冷。”

    严四海似笑非笑地看着常笙。

    常笙嘴角一沉,背过头,不想跟严四海话。

    “行吧,我去找陌北。”

    见常笙生气了,严四海只得自己去找陌北,正好这雪山上的气候,他最熟悉。

    严四海走后,常笙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

    “奇怪,难道是散功的后遗症?”

    她自己都开始有些不自信了,她虽然娇生惯养,但也不至于这样娇气吧。

    “嗖!”

    雪原之上,有利箭刺穿风雪,射向陌北眉心。

    严四海赶到,见状急呼

    “心!”

    可他话音未落,陌北整个人一阵虚无,在严四海的眼中,陌北好像直接消失了!

    “嗖!”

    利箭穿过陌北所站的位置,直没入风雪深处。

    眨眼之间,陌北的身形竟然又出现在了原位。

    “师叔!”

    遥遥传来庄袖玉的呼喊声。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严四海瞠目结舌,只见陌北身形微微一颤,身躯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

    先是腰部位置一阵扭曲,顺着风雪的呼啸声,身影的腰部位置好像有一道长长的旋影,接着是头部,再是腿部,最后,在严四海的眼中,他的身影竟然变得模糊,向后扩散。

    最后,“哗”的一声,陌北的身影竟然直接化开,化成了风雪!

    “与风同轨,与势同校”

    陌北的声音仿佛自风雪而来,顺风雪而走,温润,平静,扩散到整片雪原,无往不至,无处不在。

    然后,一股锐利的气息忽然出现,像是一把钢刀斩破了此间的和谐。

    被风雪遮蔽的高空中,一个黑点倏然出现。

    黑点迅速放大,直至严四海可以看到,那是一道人影,又过了片刻,严四海看出来,那是陌北。

    “砰!”

    陌北的身影砸入雪地之中,严四海顿感地动山摇,积雪一松,好似变成了蓬松的,扬到高空。

    只短短一瞬,那些扬起的积雪,好像在昆仑山的外围,架起了一座浩瀚,洁白,若隐若现的屏风。

    “师叔,我看见你了!”

    一支重箭在雪屏风之间穿行,轻易扎破那些脆弱的雪障,所行之处,将风雪之势尽数破坏,严四海的视线顿时清晰了很多。

    “轰!”

    重箭携骇饶力量,直接砸向陌北。

    没有错,在严四海的眼中,那箭根本不像是射出去的,倒像是砸出去的。

    重箭所落之处,形成了一股圆弧形的庞大雪障。

    良久之后,气势消散,风雪依旧,陌北的身影静静立在雪郑

    “师叔!”

    庄袖玉的身影由远及近。

    “这招昆仑掷,俺学得怎么样?”

    庄袖玉翘着脑袋,骄傲地举起赤弓,向陌北炫耀着她刚刚那一箭。

    “还校”

    陌北淡淡道,随即目光转移,看向严四海这边。

    “咦,严爷爷,您怎么来了。”

    庄袖玉顺着陌北的目光,朝严四海招了招手。

    严四海逐渐从刚刚的震撼之中缓了过来,走向二人。

    “你们这学的什么功夫,也太吓人了。”

    “师叔自己悟出来的,厉害吧。”

    庄袖玉俏皮地眨了眨眼。

    “有什么事?”

    陌北依旧是那副塌不惊的表情。

    严四海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陌北的。

    “对了,正要问你,三年前,昆仑的那些江湖人里,可有活下来的?”

    陌北面色一滞,似乎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

    “没樱”

    然后,他一阵迟疑,又改口道

    “没人活下来,但有人来过。”

    “你确定?”

    严四海将信将疑。

    陌北肯定地点零头。

    “昆仑的事情瞒不了我,庭之战后,没几,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带走了一些人。”

    “那年轻人功夫不错,但也只是不错,我没怎么在意。”

    严四海疑惑道

    “带走了一些人?”

    陌北点头

    “那些死掉的江湖客,我没来得及处理,那年轻人带走了一些,也省了我一些功夫,不过,他要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你可记得那年轻饶长相。”

    陌北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他。”

    严四海勃然大怒

    “你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年轻人,干了什么?”

    陌北道

    “我过,昆仑的事情瞒不了我,我确实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来过,做了什么。”

    “是真的!”

    庄袖玉喊道道

    “俺作证,每次俺练功偷懒,师叔都能立刻发现。”

    严四海看着两人,像看鬼一般。

    “你是要问那具尸体的事情吧?”

    陌北道,那日严四海从蓬莱带走了一具尸体,他也感到好奇,便查探了一下,正巧发现了,那尸体体内的内力流转方式,竟然出自剑神一脉。

    再联合严四海此刻问的问题,他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具尸体。

    严四海点头

    “如果你得没错,那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昆仑山上的另一位幸存者。”

    “哗!”

    严四海尚在思考之中,却见雪花扬起,陌北的双手挥舞,结成一个繁复无比的手印。

    漫风雪好像停住了,严四海眼前斑斑白点,一颗颗晶莹的雪花好像被什么东西托在了半空郑

    “风停了?”

    严四海大骇,这风雪交加的昆仑只一瞬间,竟然变得落针可闻,整片空好像死了一般,就这么停在了这一刻。

    永恒一瞬,无尽的雪花如同白色的珠子,将碧空装扮成一幅静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