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就是盂兰盆会,崔俊可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自崔俊回来,便将自己的三个侍女全喊进了屋子,直到深夜才熄灯睡觉。
才到子时,柳忠晃晃悠悠起了床,踹了脚身边的曾义。
“刘老头,你大半夜的干啥呢?”曾义惊醒,一咕噜坐起身来。
“嘴馋了,想喝点好酒。”柳忠咂吧下嘴道。
“喝好酒?你那葫芦里不是还有酒吗?”曾义看了眼柳忠放在床头的酒葫芦。
“我不是这个,的是咱们第一次喝的那种烈酒。”柳忠从怀里掏出个葫芦,拔了塞子凑上去闻了闻,一脸的陶醉。
“那酒少爷可锁在耳房里呢,你不会是想去偷?”曾义瞬间就闻到了那股子浓郁的酒香。只是他知道,这葫芦里早已没了存货,现在是空空如也,只剩着些酒香味儿了。
“嘿嘿,你不想?”柳忠拿着酒葫芦凑到曾义面前晃了晃,那股子香味儿更浓郁了一些。
“要是被少爷发现了,咱可没法子交代。”曾义用力吸了吸鼻子,还是有些犹豫。
“你子就不会不让少爷发现吗?真笨得要死。”柳忠罢转头看看熟睡的来福与旺财。
“那可好了,咱只拿一点点,可不许多了。”曾义咽口唾沫,终是动摇了。
“嘿嘿,就等你一块儿上贼船呢。”柳忠笑了笑,悄没声地下床,去来福与旺财的身边各点了他们的几处穴道。
“刘老头,你下手可有点分寸,这要是给点坏了,怕引人怀疑。”曾义有些担心。
“无妨。”柳忠摆摆手,揣上葫芦便开门走了出去。
曾义只得跟上,同时也不忘拿上自己的酒葫芦。这里面还留着些梨子酒,当下便全都喝了个干净,寻摸着自己也得像柳忠一般的,再弄个葫芦装好酒。
溜门撬锁的,对于柳忠来实在是稀松平常之事,只是几下功夫,这门便被柳忠撬开。
两人俏没声地入了耳房,闻着味儿便摸到了放着酒坛的屋角。点亮火折子,柳忠便取了根细细的银管子出来,在一酒坛子封口上一戳,便有酒香溢出。
“把葫芦拿过来。”柳忠抱起酒坛,让曾义取了酒葫芦置于地上。一股子清澈的酒液顺着银管便呲了出来,如线一般直入酒葫芦的细口,愣是没洒出来一滴。
“刘老头,你丫的这是偷了多少酒才练出来的?”曾义看着愣怔,这手段绝不是一般的偷儿能有的。
“没多少,每年也就偷个十来回吧。”柳忠龇着大黄牙直乐呵。
两个葫芦很快便被灌满,柳忠拔了银管子,便开始着手重新封了那酒坛子。只是这活计却是比较费时,也不得一会儿便能做好的。
曾义对于这般事情却是真帮不上手,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往四周看了看。只是才瞟吉言,便见到地上有一处地方微微闪着光。
好奇之下,曾义便去捡了起来。物件入手冰凉,似不规则之形。正想着凑近火折子瞧瞧,却闻那边的柳忠在喊:“你别瞎溜达,过来给老头子照着点亮。”
曾义慌忙间将这东西塞进了腰间束带,举着火折子凑到柳忠附近。没过一会儿,柳忠便将酒坛子的封口复原,招呼一声,吹灭火折子便退了出去。
还没进屋,柳忠便迫不及待地掏出酒葫芦抿了一口。这浓香的酒味儿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
“柳老头,我出去一下,等亮才回。”曾义从床脚摸了钱袋子揣进怀里,与柳忠打声招呼便跃出院。
“呸!”柳忠啐一声道:“准是又去找那窑姐快活去了,一点铜钱都存不下的主。”
骂完人,柳忠摇头晃脑进了屋,有着美酒的滋润,这一觉睡下,定是极为舒服的。来福与旺财身上的穴,柳忠下手时极有分寸,只消鸡叫头遍,那穴位自然会解开。
却那曾义翻出崔府的院墙,便找一处无饶街角,从腰间束带内摸出那个闪光的东西。接着月光细看,却见是一个如水滴般的琉璃器物。这东西有拇指般大,月光下显得如水晶般通透。只是有一处地方显得扁平,毛毛糙糙的似有些污渍附着。
这东西显然是崔俊制作琉璃时的原料残渣,掉落在地未及时处理。只是这东西在曾义看来,却是极好的东西。拿去送给心仪的女子也是拿得出手的。
曾义收了这琉璃,纵身跃上隔壁家的屋脊,往着平康坊而去。这家伙确实如柳忠所言的,去平康坊找自己相好的姐儿快活去了。
平康坊绣春阁内一处院,错落有着五间屋子。靠着东北角一处屋子的窗下,突然多了一条人影。这人正是趁夜而来的曾义。
“扣扣……扣扣……”曾义在窗格子上轻敲四下,却未有回音。抬手拨弄下窗户却见并未上锁扣。
轻轻推开窗借着月光往里看,见屋内床上躺着一人。曾义四下一打量,立时便翻窗入内。
“婷儿。”曾义唤一声,走进床前探手摸去。
那婷儿被惊醒,刚想要大喊,却被人捂了嘴。一阵慌乱后,看清来人是曾义,才平静下来,比着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让曾义放手。
“死鬼!这么久都不来找奴,奴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婷儿打一下曾义胸口,下床点了油灯,便过来伺候。
“怎会?”曾义拍一下婷儿的腚子,拦过她的纤腰便把嘴去凑婷儿的粉脖。但只凑到近前,却突然停住。婷儿的脖颈子上赫然有着斑斑红痕。
“婷儿,过两日我便为你赎身吧。”曾义没由来便了这么一句。
婷儿闻言一愣,有喜色浮现,但是转而又变得不屑道:“你又骗我,这话你都了几遍了。你呀,少喝酒,多存些钱吧。”
“我是真的,这回我真有钱了。”曾义着摸出那块琉璃给婷儿看。
这玩意值多少钱曾义是不知道的,婷儿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东西绝对能够值一个婷儿,那是可以肯定的。
一个武夫、一个窑姐,在一起无甚多的话语可。只喝了些曾义带来的好酒,聊些个骚话便直奔着那事而去。快亮时,曾义穿戴整齐离去,在婷儿的枕边留了三十文钱和那块琉璃。
琉璃值多少钱他不知道,但是用来给婷儿赎身应该是够聊。两人商量好,等过两曾义就来帮着婷儿赎身。
目前来,曾义还得找个机会让崔府收下婷儿才成。否则,他可不放心让婷儿一个人住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