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各处卫所尽皆收到急报:“万象楼凸显白昼,雷声隆隆,火光冲。恐有妖物作祟,危及皇家,立时着卫所军前往护驾。”
长安城内一时号角连连,将校披挂齐整,点兵冲向城外万象楼。而那些个城墙上的驻守兵卒早已吓得腿软,对着万象楼的方向便跪倒磕头。
其人口中大多念念有词,口中神佛、道祖个个名称不同。卫所屯军当先涌出的并非骑兵,全部皆是步卒。骑兵速度虽快,但是准备的时间也长。此时正是争分夺秒之际,步卒连盔甲都不用穿戴,取了兵刃即可开拔,反倒是比骑兵迅捷了许多。
长安城门处数万兵卒正在汇聚并向着万象楼冲来,而万象楼的烟花表演也已经到了尾声。
楼底下的烟花表演队正在紧锣密鼓摆放着数十颗烟花,这便是压轴的一幕,崔俊起名为“一哄咙”。
引线点燃,烟花一一绽放。一丈多长的火柱一一喷发,数息之后,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火球腾空而起。
有些在空中爆开,有些则是拖着光华至最高点又落回地面。这“一哄咙”足足喷发了一分钟才全部熄灭。
空中弥漫着火药特有的硝烟味儿,好在众人皆是在上风位,这味道并不浓烈。崔俊上前表示烟花表演已经全部结束,请众人再回楼子里听书看歌舞。
李世民正要感叹几句,却听楼下喧哗之声四起。至桥边探头往下看去,却见数万兵卒晾着明晃晃的兵刃正与自己的金吾卫相持。
“哪里来的叛军?谁敢在长安、在孤的眼皮子底下造反?!”李世民瞬间怒容满面。
“启禀皇上,这是十二卫的兵卒,是来护驾的。”常德现身奏禀。
“护什么驾?谁下的命令?”李世民眼中怒意未减。
“好像是长孙大人下的令,是这里有异象,怕崔大人弄出什么邪祟来谋害陛下与太上皇。”常德的语气不紧不慢,这就代表着局势他能掌控。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李世明拍着栏咐:“朕的义子要害朕,朕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真当我的金吾卫、我的剪羽卫是吃干饭的?让他们全部滚回卫所去!再让长孙无忌……”
李世民到此处,突然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袍袖。转头一看却见长孙皇后在后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旁的长乐公主叶思要哭出来一般。
李世民在心里叹口气,对着来福道:“让长孙无忌好好自省一下,明日来宫里当面请罪。”
“诺。”来福应了声,转身去传李世民的口谕。
被长孙无忌这么一搞,李世民的好心情荡然全无。也不再去听那《大秦帝国》更不要看歌舞。带上长孙皇后,便回宫去。
只是,崔俊这边还不能收摊。你李世民带着老婆走了,可太上皇李渊与一众皇子公主们却还眼巴巴地等着下半场呢。
好吧,崔俊领着这些意犹未尽的主子们继续快乐。歌照听、舞照赏、书的也得接着。
今晚最高心是李渊,让你子眼馋皇位杀兄弑弟。现在好了吧?玩都玩不尽兴。
李世民在离开万象楼时,带走了一直候在摘星楼门口的李承乾。
那帮子救驾的兵卒,乌泱泱顺着大道往自己的卫所而去。没了任务的急迫感,这回程的速度可就慢了许多。导致李世民与金吾卫只能跟着慢慢磨蹭着往回去。
“父皇,你看看这崔俊搞的事情,就是会瞎搞,弄出这一大个阵仗,让人看了笑话去。”李承乾走了半个时辰之后眼见一半路途还没过去,便不由发了牢骚。
李世民闻言,斜睨过来,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马鞭子。这子就是这么没有城府,凡事都不知三思。
今李世民火气很大,但是还不想在大街上就揍儿子。忍口气,准备到家再。
只是这李承乾却是不识相,见李世民没有骂他,便一挺腰背道:“父皇且看我为你开道。”
吧也不等李世民答复,双腿一夹马腹,便纵马冲了上去。
抬手扬鞭,照着一名卫所兵士的后背就抽了上去:“滚开!莫要挡了子的道!”
那兵卒本来走得好好的,被李承乾这一鞭子一抽,立马疼痛哀嚎起来。
他们本就救驾心切,根本未及穿戴甲耄加之本就是初夏时节,衣衫着得单薄。这一鞭子下去,这名兵卒的后背衣衫破裂,没一会儿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混账!”李世民在后看得真切,怒骂一声催马赶来。而李承乾原本心里就有火,一鞭子抽了一个,见其退让,便挥着鞭子继续抽打,直把道上的卫所兵卒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等李世民追上时,李承乾已经抽打了十多人。
李世民也不及多讲,挥着马鞭照着李承乾后背便是一鞭子抡下。
只听“啪”地一声,李承乾一声惨呼,竟然从马上坠下。而好巧不巧的地,他的坐骑竟然原地转了个圈,一蹄子直接踩中李承乾的右腿。
但听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响,李承乾的腿便断了。
李世民眼见李承乾坠马,便一拉缰绳,那坐骑吃痛人立而起,等马蹄落下之时,却正巧见到李承乾断腿之状。
李世民这下也着了慌,立时下马查看。却见李承乾抱着断腿,竟然没了声息。
“快来人!看看太子死了没有!”李世民慌不择言。
边上立时有剪羽卫出现,一探李承乾的鼻息,便道还有气,只是疼晕了过去。
李世民心中稍安,也不姑其他的,终是命令剪羽卫与金吾卫开道,迅速带着李承乾回宫治伤。
至于李承乾的这匹坐骑却是倒了血霉了,被李世民抽刀,一刀就给剁了马头。
太子受伤,长孙皇后便直接哭了出来,等回到宫中,趁着御医诊治的时间,长孙皇后第一次对着李世民发了脾气。
李世民也知是自己理亏,便默不作声受着。想想也是,自己完全能用言语喝止李承乾,却非要动手抽这一鞭子。
虽这一鞭子确实能立刻阻止李承乾行凶,但是却让宝贝儿子断了腿。与之相比,就算再被李承乾多伤几个兵卒又能怎样?大不了多给点钱财抚慰伤兵便是。
现在,懊悔已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