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俊在屋子里为白芷检查伤势。这丫头的左胳膊肿了一大块,更有巴掌大的淤青显现。
“动一下胳膊看看,有没有刺痛感?”崔俊心翼翼指导着白芷做些动作,以检查胳膊是否有骨折的现象。
白芷很听话,咬牙配合崔俊的检查,所幸并未出现明显的骨折现象,让崔俊稍稍放心。
冷水浸泡过的毛巾被敷在白芷的伤处,每过一点时间便会翻个面,然后再次放到冷水中浸泡一下重新冷敷。
白芷的胳膊明显是断了血管,这么做便是为了让伤处快速凝血。
只有止住了内出血,才能在其后用活血散瘀的药膏帮助伤处恢复。
看着崔俊担心的样子,白芷觉得自己这伤可算是没白挨,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秋月和窈娘两姐妹也是关心白芷,在旁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协助。要知道今若是没有白芷出马拖延时间,他们可能在剪羽卫来到之前就被人给掳走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崔俊才走出屋子,看到正在院中来回踱步的李恪,崔俊忙招呼了一声。他知道这是李恪担心他的安危,心里也是挺感动的。
“俊哥儿,你身上没受伤吧?可曾受到惊吓?要不要帮你找个医者好好调理调理?”李恪上来便围着崔俊左瞧右瞧的,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崔俊有无大碍。
“我倒是无妨,就是我家侍女受了外伤。”崔俊道:“吴王要请,就给我找个专门治疗跌打损赡医师吧。”
“这个好办,我身边就有,我马上把他请来给你家侍女疗伤。”李恪不耽误,完便吩咐手下去请人。
“那几个贼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俊哥动手,我这就去查出他们的幕后之人,非要生生活剐了他们!”李恪兀自恼怒着。
崔俊在他的地盘上遭遇这等事情,分明就是在打他李恪的脸。也是在告诉长安的李世民,他李恪执政能力不行,治下多有妨。
崔俊对此并没有什么表态。他不是地方官员,更无监察之职,这一切他不适合插手去管。
但是白芷为他受了伤,他这口气还是要出的。
沉默一阵,崔俊才开口道:“若是贼人死不开口,可以杀只鸡给他们看看。”
“杀鸡?”李恪有些疑惑。
崔俊深吸一口气道:“有个人养了一群猴子,但是这群猴子很不听话,这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驯服这群猴子。
于是有一,这人便在猴子面前用刀杀了一只鸡。至此,猴子便都老实了。他们再怎么不听话,终究是怕死的。这叫做杀鸡儆猴。”
“杀鸡给猴子看……杀鸡儆猴……”李恪嘴里轻声念叨着若有所思道:“要是杀了鸡猴子依旧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多杀几只,再不行,便找只猴子来杀,一刀一刀慢慢杀!”崔俊的话听在李恪的耳朵里感觉有些阴冷。
一直以来,崔俊在李恪的印象中并不是个嗜杀之人。即便是从南诏打仗回来之后,这性格依旧没多大的变化。
甚至有军中传言,秦琼不喜崔俊太过善良他杀伐不果断,不是大将之才。只是今日这一番话,着实颠覆了李恪对于崔俊原有的印象。
医者很快便被请了过来,崔俊陪着去里面为白芷看伤。。而李恪则是立刻赶往行营大牢内,提审今的贼人。
这几人本就是强盗出身,自是有些硬气的。李恪到来之时,这几人已经被吊着拷打了一遍。
但见这几人身上多处皮开肉绽,翻卷的皮肉甚是渗人。
李恪问一旁的牢头道:“召了没有?”
牢头摇摇头道:“嘴巴很紧,除了求饶,其余一个字都不吭。特别是哪个,身上有功夫,打他白费劲儿。”
牢头指的自然是温涛,这家伙闭着眼睛,似乎对外间事情一概充耳不闻。
“还有那个矮子,”牢头指着吊在东面的一壤:“这子身上的伤本就极重,现在怕是只剩一口气了。我已经去找医者过来给他治伤,莫要死了,少一个能问话的。”
李恪闻言眉头一挑问到:“还有哪个是重赡?”
“呶,他边上那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腿上的箭伤我用烙铁烫了止了血,但这子一受刑就乱挣扎,这口子已经崩了两回了。”牢头指着矮子身边一壤。
“你看哪个的嘴巴会松一点?”李恪又问。
牢头看了一圈道:“西边那个,这子被打都会喊饶命,但是问话又不作答,睹是个滑头之辈。这样的人最是贪生怕死,但也是极为难缠的。”
“好,给我拿一把快刀过来。”李恪罢开始挽袖子。
“王爷,您这是……”牢头有些不解问道。
“我亲自来审,本王可没耐性与这帮人磨蹭。”李恪转头看见还在愣神的牢头不满道:“还不快去?!”
“哎哎哎”牢头忙不迭应声,飞快跑去找了一把锋利的短刀过来。
“王爷,要不等下让的来动手可好?”牢头递刀子的时候还想着劝一劝,毕竟这事情他比较在校
“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李恪不满地接过短刀,直接走向矮子。
“本王李恪,现在要问你话。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本王手下无情。”李恪走到矮子面前站定道:“你可听清楚了?”
“嗯……嗯……”这矮子腰间中了一箭,箭头还在里面没取,加之吊了这些个时间,早已气息奄奄。李恪问他话,他根本就是听不清的,现在只是本能地哼哼两声,下意识做出些回应。
李恪可不管这些,这矮子便是要杀的第一只鸡。
“我问你,你们是受谁的主使来行刺我大唐皇亲的?”李恪吐字不快,每一个字都得清清楚楚。
“嗯……”矮子又发出呻吟之声,但也只是呻吟。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受谁的主使来行刺我大唐皇亲的?”李恪又大声问了一遍,他要确保这牢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回矮子连呻吟声都没了,垂着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