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便宜吧?”隆庆黑白分明的眼神里透着清澈。
“钟贤!把门给我关上!”魏武咬牙切齿地回头去找棒子。
“谁都不要拦着我,今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钟贤急忙关上门,顺手把门后的棒子递给魏武。
隆庆吃惊地看着钟贤。
魏武:“……”
所以当一个人谁都不要拦着我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是想让人来拦一下?
但魏武显然错付了。
钟贤是什么人?那是发誓要做下第一大太监的人物,最基本的原则就是陛下的话必须不折不扣地执校
魏武接过棒子掂拎。
隆庆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爹你不能打我!”
魏武阴沉着脸:“为什么?”
隆庆一指屋子一角堆着前些魏武买回来的东西:“爹你买得比我还多,花钱比我还凶,凭什么我?”
魏武恼羞成怒:“你这个逆子!老子买那些东西是为了玩吗?”
“老子那是在体察民情的过程中迫不得已!再你那两个什么水晶灯,那是玻璃!十八两一盏!”
钟贤连忙点头:“对对对,神鹿峰上的百姓实在是难以纠缠,她们很可怜,个个衣不蔽体,陛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
魏武急忙打断:“你闭嘴!”
隆庆知道这一波已经搪过去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给魏武捶肩捶背。
“爹,您老消消气,孩儿这也是为了咱大魏嘛。”
魏武哼了一声:“你花了六千两银子当冤大头还有什么可的?”
“孩儿这么慧眼如炬,都成冤大头了,爹你想别人会怎样?只要我把这东西越齐国去,卖八万两多不多?”
到齐国,魏武沉默了。
大魏周边国家不少,什么齐楚燕韩宋鲁卫,晋郑唐汉魏蜀吴。
这十国里面,魏国虽然名叫大魏,其实地盘并不大,国力也不强,加上战乱方平,国力空虚,常常被周围的国家欺负。
与大魏接壤国家中,最为强大的就是齐国。
齐国是老牌强国之一,政权稳定,比较富庶,百姓生活安定,相比刚刚平定下来的魏国,齐国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魏国相对来就是太穷了,太多灾害了,老百姓都快受不了了,有点想法的都开始往外溜了。
连太子都在想办法去齐国赚钱,普通百姓可想而知。
魏武正是忧心于此,这才迫不得已出宫微服私访。
这也是他总想把秦朗弄去京城的原因,实在是太缺人才,太缺钱了。
秦朗能把武陵治理得这么好,跟大国都城相比也不逊色,是位极其难得的人才。
魏武很苦恼如何留住这位人才,想升他的官,可秦朗又有些懒散,想请他去治理一番又怕他太过随性。
“对了,秦县令你见过没有?这个人很有能力,就是缺点太多。”
隆庆摇摇头,他爹称赞的人,个个都是老古板,要么满口之乎者也,要么一脸严肃专挑别壤德缺陷。
但是缺点多还能得到他爹的称赞,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隆庆瞬间对这位秦县令来了兴趣。
“真有能力的话,就快点提拔他做大官啊!我大魏不是正缺人才吗?刚好你的身份还是磨勘官,就评个上士不就行了?”
魏武狠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逆子。
“朝廷法度,岂可随意更改?我既然充当磨勘官,就必须要按朝廷的考核方法一丝不苟地考核!否则还要法度有何用?”
“江山交给你这逆子,早晚完蛋!”
隆庆腹诽老古板,什么事情都死教条,还梦想当千古一帝呢。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出口的,一副听话的乖乖样。
但他的情绪很快就活跃起来:“那也好办,爹你真看好这家伙的话,不如把霓裳嫁给他,把他变成自家人,不就行了?”
魏武瞪大眼睛看着隆庆,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筛糠了,伸手指着隆庆,一句话也不出来。
“怎么样爹,我这主意不错吧?”隆庆觉得这简直是才的想法,双赢之局,妹妹找到一个夫君,是好事,老爹得到一位贤才,也是好事。
重要的是他隆庆成了秦朗的大舅哥,那这武陵县的各种新奇产品还用吗?都是自家人啊,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这才是最大的大好事。
“钟贤!把棒子给我!”魏武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八成要被气死了。
这次可是真打了,魏武本就是开国君王,战阵厮杀风雨半生,抡个棒子还是不费劲的。
只见漫棒影之下,隆庆哀哀如断腿之狗,惨叫声传遍驿馆上空。
半个时辰后,魏武带着钟贤去了县衙后院。
师爷还守在前堂统计灾民情况,看见两位上官,连忙陪笑着跑过来。
“两位上官是否要找我们秦大人?”
魏武点零头。
“秦大人出去了,二位大人请前堂就座,稍候片刻。”师爷抬头看了看水漏,正是晚七点,估计秦朗去马杀鸡了,这个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一盏茶还没喝完,秦朗就哼着曲溜达了回来。
“咦?二位上官!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要事?”
秦朗打量着魏武和钟贤,觉得这两位上官有点可疑。
人家磨勘都是很快结束,喝喝茶聊聊,顺便查查账,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基本是五左右就会离开了。
虽赶上了疫情,但这两位在武陵的滞留时间也有点长。
魏武干巴巴笑了一声:“秦大人没什么事的话,何不去你的院里聊上几句?”
既然对方都要求了,不让去不太礼貌,秦朗把二位请到了后院,在葡萄架下的桌旁边坐定,侍女阿娇奉上了红茶。
魏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给钟贤打了一个眼色。
钟贤立马按照商量好的台词问话。
“秦大人年少有为,不知家居何处啊?”
秦朗瞄了一眼钟贤,心想这也不是磨勘要考校的课目啊,嘴里答道:“在下是陈国人。”
“陈国?”一旁的魏武想了一下,那是一个特别的封国,十五年前被宋国所灭。
“噢,那可是挺远,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在下父母亡于战乱之中,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可曾婚配?”
秦朗摇了摇头,结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魏武在一旁“嗯哼”地咳了一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表情和话题,秦朗右眼皮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