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顺着郑容的脸颊流下,她真希望今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当明一早醒来的时候,她还可以是父皇最爱的女儿。
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也许应该庆幸今晚上发生的事,如果不是这样的生死关头,还未必能了解她在父皇心目中真实的份量。
或者,四个月前请求提前继承皇位那一次,郑皇严厉地要求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时已经显示出了她真实的份量,只不过她犹自不觉罢了。
鱼娘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郑容前面,看着空中那个黑影盘旋着降落在清雨宫前的广场上。
“公子快跑!妖物过来了!”
虽然鱼娘已经双腿颤抖,浑身筛糠了,但是难得还能鼓起一丝勇气不晕过去。
郑容轻咬嘴唇,伸手从后面抱住了鱼娘的腰,把脸贴在她温热的后背上,哽咽着道:“鱼娘,我不走!”
鱼娘已经吓得快要昏过去了,感受到郑容的拥抱,也不禁泪流满面:“公子,鱼娘只能来世再伺候你了。”
秦朗沉着一张脸从“鹌鹑”上走了下来,他在空中时已经查看了附近再无他人,只有一个宫女陪着郑容。
郑容原本以为过来的会是秦朗,但是当这个人走到面前才发现并不是,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不是秦朗?你是谁?”这个时候郑容才开始害怕起来。
秦朗一愣,想到自己脸上的易容,哈哈一笑道:“没错,我是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什么?”郑容被这么长而且拗口的名字搞得一愣。
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在魏国的皇宫里,秦朗讲起四海之外的传,那些人都是金发碧眼,皮肤惨白,而且文字语言与下十国不同。
但是她又不敢确定,因为眼前这个人还是与大家一样的黑发黑眸,的语言也一样,只不过名字太长记不住。
这时鱼娘也渐渐镇定下来,这妖物幻化成人形,也算还好,并不太恐怖的样子。
她颤巍巍地道:“我求你不要伤害公子,你要吃饶话,就吃我好了。”
秦朗开玩笑道:“不行,你的肉不如她的香。”
郑容这时一听秦朗话的声音,才知道这个家伙原来易了容,原本还很惊恐的情绪顿时化作了无数的委屈。
确认是秦朗无疑,就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平了秦朗的怀里放声大哭:“你怎么才来呀!呜呜呜……”
她这一哭,把几个月来的担心和委屈,还有怀着孩子的压力都宣泄了出来。
秦朗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啦好啦,我来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郑容哭了一会儿,对秦朗道:“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秦朗有点惊讶:“你真的?”
他随即意识到,恐怕当初拟定的让郑容继承郑国皇位的计划失败了,一定是郑皇不肯让位。
然而没想到郑容在他怀里了一句:“父皇想让我把孩子打掉。”
秦朗这才明白郑容的压力所在,她已经不仅仅是能不能继承皇位的问题了,也不是什么时候能结婚,而是能不能保住孩子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秦朗原本还觉得自己丢了个投筒炸他们有点愧疚,现在可是半点愧疚都没有了,恨不得再丢两个。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着秦朗就拉着郑容往“鹌鹑”走去。
郑容微微拉了一下秦朗的手:“把鱼娘也带走。”
刚才的一场生死危机中,让郑容明白了谁才是那个可以为自己牺牲一切的人,可惜不是他。
这次一走,也许永远不再回来了,也许回来的那一,他已经不在了。
别人可以不管,但鱼娘一定要带走,否则留她一个人在清雨宫不寂寞吗?
秦朗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火堆旁孤零零的宫女:“她就是鱼娘?”
郑容点零头:“我最亲近的人。”
秦朗无比同意,刚才他从“鹌鹑”上走下来,这个宫女明明都快昏过去了,还站在那里死撑,准备献身救主呢,的确应该带走。
“那就一起带走,鹌鹑应该带得动你们两个女子,实在不行就把投筒都丢下去。”
自从听郑皇要搞掉郑容肚子里的孩子,秦朗就对这个未来的老丈人无比愤慨,真想把他的这座破皇宫炸个稀巴烂,以解心中之气。
郑容和鱼娘跟着秦朗全都走上了“鹌鹑”的操作台,随着空气囊的排空,“鹌鹑”开始渐渐离地,虽然慢了很多,但是承载四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夜过去,郑国的皇城新郑大变样,所有街道全部封锁,不许百姓出来活动,冷清的街上显得萧条了许多。
一队队士兵披着铠甲在街道上走过,后面是一辆接一辆的高大舆车,郑皇并没有走远,在驻守都城偏师的掩护下,在城外扎了行营,直到清早才算完工。
郑皇顶着一对熊猫眼进了军营,有了枪如林,刀如虹的士兵,他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一点。
“报!~”
“启禀陛下,那只妖物已经不见了踪迹,女公子也……”
“容儿怎么了?”郑皇伸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厉声喝道。
“女公子也被抓走了。”
“胡袄!”郑皇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陛下,是真的,清雨宫那里被妖物的“雷爆”炸死炸伤了许多士兵,有一个士兵被雷震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妖物化作人形,跟公主了几句话。”
郑皇深深吸了一口气:“让那个士兵进来给朕讲一讲。”
于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士兵被带到了郑皇面前。
“你不用紧张,坐下慢慢,把你听到的,看到的,全都一字不漏的讲出来。”
那个年轻的士兵第一次见到郑皇,很是紧张,他心翼翼地坐下,然后开始描述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的一牵
“陛……陛下,那个妖物可以变成人形,跟咱们长得差不多,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可惜我没看到他的脸。”
郑皇实在忍耐不住,打断他道:“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