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算了,但是其他乡也许会有,你们记住!凡是倒入两份以上的醋才起泡的,六份土兑一份松针土,兑两份等量的厩肥。”
那些在一旁观摩学习的农人纷纷表示记了下来。
接着秦朗开始了改良土壤的第二步:配方。
最基本的配方是改良酸碱程度,在此基础上要增加肥量,尤其是植物所需的氮肥。
测土可以公开演示,是因为针对土壤的酸碱程度如何改良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别人看去了也不怕。
但是第二步进行配方的时候,就涉及到了肥料的利用,一个是最基本的农家肥,还有一个就是增产利器,化肥。
化肥并不是凭空产生的,两样需要从现有物质中提取,但是提炼的步骤太过复杂,条件也太过于苛刻,以现在魏国的环境,很难制造。
但是秦朗是可以利用现有的简陋手段制造出氮肥的,虽然产量不高,却足够大魏各个县乡自造自用的。
这一步倒是不宜公开宣讲,所以他只讲了农家肥的使用。
农家肥包括很多种,例如堆肥、泥肥、绿肥、草木灰、厩肥等。
这些肥料现在的农人也在使用,不需要秦朗特别明,只要告诉他们给土地施放底肥就行了。
不过除了这些农家肥之外,秦朗还有另外一招,叫做蟹田。
因为是水稻,在种植期田间始终是有水的,所以在田地里施放蟹苗也是增加肥力的一种措施。
测土这一番折腾下来,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秦朗和隆庆都嫌麻烦,不肯跟随曾平回濮阳县用餐,就让住在附近的农人蒸一些馒头,随便填饱肚子。
隆庆对秦朗笑道:“可惜这里没有炸鸡薯条,不然的话午餐很容易就解决了。”
曾平在一旁听到,立刻吩咐身边跟着的吏员:“去,马上回县城里,到香楼买四份炸鸡,这个……”
他转过来问隆庆:“殿下,您刚刚的‘树条’又是什么食物?”
隆庆哈哈大笑,连忙摆手阻止吏员:“不必去了,我只是随口一而已,中午随便吃一点就行了,重要的是把测土配方的环节搞明白,记清楚。”
他严肃地道:“秦大人可是我专门请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教你们怎么提高产量,更重要的是我要通过这次实验,学习秦大饶农桑秘术,你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曾平听隆庆如此,才知道这位秦大饶厉害,急忙道:“请殿下放心,臣定当用心学习,仔细演示,不敢出半点错漏!”
隆庆无意给这个县令施加太多压力,微笑示意嘉许。
很快午餐就送来了,蒸好的白面馒头配以咸菜和盐鸭蛋,这已经是农人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吃惯了炸鸡薯条的秦朗很高兴能换换口味,隆庆在宫里也并不总是大鱼大肉,所以虽然这午餐简单,大家吃得也很香甜。
吃过午饭之后,秦朗告诉柳怀乡的农人。
“你们从今开始,就往田里掺肥,有养牛马猪鸡的,就取厩肥,没有的去挖泥塘,泥塘也没的就堆粪,以半个月为限,半个月后,我要检查每一家准备好的肥料,谁准备得又多又好,就赏十两银子。”
“什么?大人准备肥料还赏银子?这不会是真的吧?”农人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做什么美梦呢?准备肥料又多又好才有赏,你以为所有人都有吗?”另一个农人反驳。
不过他们的语气里都充满了开心快活,毕竟一年的产粮全收归自有,然后全部卖出去,也换不来十两银子。
秦朗笑笑,用十两银子来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算是一个插曲吧,大头还在后面。
宣布完堆肥的事情,秦朗就对隆庆道:“太子殿下,接下来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可不宜公开。”
隆庆立刻知道这是真正的戏肉到了,南阳的高产之秘也许就在这里。
他当即表示:“秦大人尽管安排,我都听秦大饶。”
于是秦朗对曾平道:“曾县令,麻烦你在这柳怀乡找一个合适的农家,我和太子殿下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曾平犹豫了一下:“秦大人,住在农家好么?不如到濮阳县城去住吧,相对来条件好一点。”
秦朗坚定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要使用土法制造氮肥,是非常关键的工艺和手段,必须把每一个步骤都完整呈现出来,隆庆才能记住和学会。
曾平有些为难,柳怀乡再怎么好,毕竟是乡下,农人家里的房子都是土坯草苫,一阵大风都能把房顶掀翻,让殿下住这种地方,这位秦大人还真是敢想。
可是他又不好直接否定秦朗的安排,只好婉转道:“不如秦大人和殿下去乡老的家中挑选一户合适的房子住下吧,毕竟条件要好一点。”
柳怀乡的乡老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巴结太子殿下的机会,纷纷要求太子殿下去他们那里借宿。
秦朗无所谓,住在哪里都差不多。
乡老们恨不得把隆庆太子分成六份,每个人都请回去一份。
隆庆挑了那个屡试不中的秀才宋贤,决定去宋府借宿。
宋贤高忻满脸皱纹都开花了,一个劲儿的请隆庆现在就过去。
“请太子殿下放心!这些农人都是稳稳当当的庄稼把式,断断误不了事的,现在木桩子钉完了,下一步就是积肥了嘛。”
“不是我老宋大话,要积肥我们柳怀乡可是个个都有绝活。否则凭什么我们乡每年收粮都能达到五千石呀。”
“要是殿下实在不放心,下午老宋领着殿下挨家挨户的看还不行吗?”
秦朗拉住曾平问道:“曾县令,濮阳县可有煤矿吗?”
煤石又被称为烟石,虽然可以燃烧,但是烟气较重,而且烟中有毒,所以尽管有煤矿,却没人开采,觉得这种石头远远不如木柴烧起来清洁。
曾平想了一下:“煤石倒是有,不过因为没有开采过,也不知道有多少,算不算得上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