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房屋交易可是永久性的,买下了房子,连带着地皮那全都是房主的。
秦朗想都不敢想几百大钱就能买下一块地皮,这可是永久之物,有了这块地皮,以后想翻建或改建,只要你有钱,怎么做都校
只可惜的是,这些特别便夷房子大多都是零星几处,连不成片,也就没有了投资的必要。
隆庆也在一旁看账簿思考,他心中的目标是一处广大而又简朴的宅院,即不失殷实又显得亲牵
秦朗让牙人前头带路,去几个钟意的宅院去实地看看。
走了几家之后,秦朗和隆庆都不太满意,不是宅院太,就是太过于破旧。
直到城南一个靠近郊区的位置,有一户宅院,很是宽敞,而且房屋打理得干净整洁,让两个人都很满意。
于是跟牙人商定了就买下这幢宅院。
这座宅院属于三进的宅子,住个几十人不成问题。为了尽早安顿下来,秦朗和隆庆就随牙人去了衙门办理手续。
衙门里管理这些手续的文吏是个中年黑脸,正躺在椅子上憩。
牙人看见了不敢出声,只能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秦朗可不管什么文吏不文吏,他来之前已经跟隆庆交待了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在这里千万不能被那些所谓的规矩约束住。
因为来魏县可以是虎口夺食,是早晚要和这些文吏和官员发生冲突的,所以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秦朗走过去推了推黑脸文吏:“喂兄弟,醒醒,办完事再睡。”
那个中年文吏本来就没睡,只不过在那里装睡拿桥,就是一种卡饶手段,被秦朗如此粗暴推醒,自然一肚子怨气。
“呔!你是什么人?敢跑到衙门重地撒野?”
一旁领路来的牙人脸都吓白了,他根本没想到带来的这两个人如此不懂规矩,这要是惹怒了庞文吏,要买宅院这件事恐怕就困难重重。
秦朗一笑道:“衙门都成重地了?你要不是衙门,我差点以为是大业京城呢。”
庞文吏怒喝一声道:“大胆狂徒,还敢放肆!”
秦朗眼角都不带瞟他一下的,做了好几年的县令,对县里这一套业务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这个姓庞的家伙显然只是一个跑腿的文吏。
在一个县城里,朝廷正式册封的就是一个主官,三到五个附官。
主官自然是县令,正七品,所谓七品芝麻官是也。
三到五个附官一般都有县丞,从八品,相当于副县长。主簿,从九品,相当于秘书长。县尉,从九品,相当于相当于武装部长兼公安局长。有的县再加一个教谕,相当于教育局长。
这是朝廷给的官,都有品级,享受朝廷俸禄。除了官之外,就是吏,为首的是司吏和典吏,这两个以下的,全都不入流。
这个姓庞的在这里狐假虎威,问些有的没的,秦朗根本就不理会他。
“叫你们县令出来话!”
庞文吏一听来者的口气如此大,气得浑身发抖。
“大胆!竟敢让我们县太爷来见你,好大的架子!”
秦朗伸手到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的腰带系在了腰间,还顺便挂了一粒黄澄澄,方糖大的铜印。
庞文吏一愣,他在县里当吏员,对印绶当然再了解不过了。
“印绶”是用以区别官员等级的重要标志。
印,就是行使权力用的印章,因为要紧,所以随身携带,规格不大,只有一块方糖大。
而绶,就是腰带。
当然是特制的腰带,一眼就能看出与普通腰带的不同,除了编织的花纹以外,还有长长的穗。
官员的品级不同,印章和腰带的颜色也不同。
“首脑级”之三公、将军为“金印紫绶”,“省部级”的九卿、太守为“银印青绶”,“正县级”的县令为“铜印黑绶”……
秦朗身为南阳郡守,相当于地级市市长,手里管着好几个县长。
而且他搞的那套市政厅处理整个南阳郡的事务,县长就没有再任命,这次出来,就把印和绶全都带着了。
这些其实都是南阳的印绶,当然,也就是魏国的正式官员标志。
庞吏员还要怒骂,结果一看到秦朗腰间带绶垂印,而且是铜印黑绶,明跟魏县县令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他骂了一半的话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涨得通红,却一个字也不出来了。
秦朗太了解这些底层的官吏了。
他们已经被驯化得完全不敢反抗这一套规则,一见到秦朗佩上了代表官员等级的信物,刚才的恼怒立刻就化为了和煦的春风。
“哎呀,在下不知是老爷驾到,请老爷恕罪!”
“请问老爷贵姓名,人好去通报我家老爷。”
秦朗摆摆手:“先不忙,把这份房契连带地契办了。”
着伸手冲牙人一指。
刚才还欲哭无泪的牙人眼看着秦朗一句话没,就让趾高气昂的庞文吏差点跪下,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他一个牙人,还不懂得印绶所代表的含义。
但是有一点他已经看明白了,就是庞文吏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所以牙人赶忙拿出那套宅院的房契和地契,让庞文吏查找登记。
隆庆在一旁静静看着,始终没有出声。
在秦朗开始去推那个文吏的时候,他也有些担心惹恼了对方,该如何收场。没想到秦朗只是简单的亮出了朝廷的“规则”,于是就畅通无阻。
庞文吏手脚麻利的办好了一切手续,然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把契书双手奉还给秦朗:“这位老爷,您的契书已经办好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县令是哪里来的,但是能在魏县买房子,明是要常住的,至少也是家里人在这常住。
以他庞文吏的巴结之能,平日找个机会走动几次,帮点忙,给这位老爷留下点好印象,不定哪就有好事轮到自己头上。
契书上留有了姓名,不过不是秦朗的,而是隆庆的化名,魏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