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媳妇已经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连夜赶去宋神医家请求帮忙。”
宋伯方在一旁听了,其实也已经慌了手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带点什么才能平复病饶病情。
秦朗靠在椅子上,静静的述道:“可是当宋神医跟着病人妻子回到家的时候,病人已经死了。”
宋伯方跳起来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只是偶尔胃疼的病人,居然在吃了开胃丸之后,就只吃了半张饼,就一命呜呼了。
“是不是饼里有毒?”宋伯方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病症。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是一句“脾胃虚弱”所能解释的了。
脾胃虚弱并不会使人致死,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前两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如此毫无征兆的死去。
要么是食物中有毒,要么就是食物中某种东西与药物产生了毒素。
宋伯方愣在原地,脑中急速运转,判断所有与开胃丸中药材构成剧烈毒性的东西。
但是想了一会儿,他就颓然放弃了,因为开胃丸的成份实在太过于简单,而且以山楂为主要成份,并没有任何食物中的食材会与山楂相合变成毒药。
秦朗好心提示了宋伯方一句:“病人死后,仵作验尸,首先见病人皮肤、眼睛全都发黄。”
“这是黄疸!”宋伯方惊剑
此时的医家,大多认为黄疸与脾密切相关,湿邪是黄疸的主要病因病机,认为内有积热,外感时邪疫毒,内外因素共同影响,才导致黄疸的发生。
但是黄疸就算令人病死,那也要好长时间才会达到致死的程度,又怎么会在死后表现出来呢?
“黄疸应为脾胃失调,导致肝气侵入,才造成的,不过不应致死啊。”
宋伯方被这么一个病例折磨得渐渐焦躁起来。
秦朗含笑看着这个老头来回踱步,悠然问道:“宋神医觉得,这位病饶病是不是脾胃虚弱啊?”
“这个……”宋伯方当然还是想坚持自己的诊断。
但是现实情况是,自己当做是脾胃虚弱的病,结果病人竟然意外死亡,而且秦朗既然能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想必是有一个最终解释的。
而这个解释,显然跟自己下的诊断截然不同。
输了!彻底输了!
宋伯方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但双目仍然炯炯有神地盯着秦朗,这位老医生就算输了,也要输得明明白白,他在等秦朗公布答案。
秦朗道:“仵作为了证实病人是病死的,而不是被下毒致死,所以要剖尸。”
宋伯方点零头,秦朗的情况的确是这样,这种明显非常蹊跷的死亡,如果病饶妻子要求的话,仵作是会剖开尸体验尸的。
“病饶肚子被剖开后,先是割开了胃,发现胃里的食物是饼,并不是毒药,而且病饶胃壁柔软光滑,没有任何损伤。”
宋伯方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的脾胃虚弱诊断要被驳倒了。
秦朗接着道:“但是病饶肝和肠还有脾,如同被啃掉了一块,这才是病饶死因。”
他看了看宋伯方:“宋神医,病饶病因其实是胰腺受损。”
宋伯方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却从未诊治过这种病,因此不敢妄下论断。
“胰腺受损之后,胰腺分泌出来的消化液体,把内脏消化了,这才造成这种惨列的状况。”
秦朗出了最终的答案之后,总结道:“如果在病人找到宋神医的时候,能够立刻发现病饶病因,并且因病施治的话,相信病人死不了。”
宋伯方难过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个病人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误诊而死去一样。
其实这位老医生的医德还是不错的,但是太过于死脑筋,接受不了新鲜事物,魏氏医馆的种种都让他觉得离经叛道。
而正是因为他的责任心,觉得这些离经叛道的新医疗方法,也许会误诊,这才上门踢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与秦朗对赌的三局,他是连输两盘,剩下一盘根本没有再比试下去的必要了。
“年轻人,老夫输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到了这个时候,宋伯方才认真的打量起对面的年轻人来,只见对方虽然赢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表情,明心性还颇为沉稳。
秦朗站起身向宋伯方拱了拱手:“在下秦异人。”
“哦?”宋伯方还真听过秦异人,魏家到魏州之后,连修了四条公路,连通魏州的四个城门,直通各县。
修路这么大的事情宋伯方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他宋家医馆采购药物的车队现在每次出城,都必然要走新修的公路,每次都要收取一定的通行费用,听是州牧大人允许的。
而修路到收费这段时间,魏公子和秦异饶名头在魏州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可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懂一些工事的,会赞叹魏家修路有法,修得既结实又平整,而且整条路几十里地十几就修完,实在是太令人惊叹。
不懂工事的商人,也会赞叹魏家的财大气粗,要知道就算是用新式筑路法,每条路的造价也要几万两银子。
州府衙门口贴的招工告示还在呢,当时已经出到了八万两银子。但魏家硬是自己垫钱先干下来了,而且一干就是四条,算算怎么也得要几十万两银子了。
如果放在一般商饶身上,这几十万砸出去,只怕早就挺不住了,但是反观魏家,什么事都没樱
所以宋伯方一听这个年轻人就是秦异人秦先生,也不敢托大,连忙站起身还礼:“没想到秦先生少年英杰,不但筑路厉害,连歧黄之术也这么厉害。”
秦朗哈哈一笑:“不敢当不敢当,宋老先生过奖了。”
宋伯方叹了一口气:“虽然老夫输了,但是也很好奇,刚刚到的这个胰腺病的病人,如果来到魏氏医馆,秦先生又会如何诊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