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在太原府的产业不多,一个是这个客栈,一个是城北最大的对外交易市场的一个店铺,其他就是零零散散分布太原府的店铺。
销售的东西主要是开封府那边的物件,并没有固定的东西,主要还是看开封府那边流行什么。
杨元奇一边招来一个掌柜,一边问了几句,有些明白过来。
当年他母亲陈氏裁撤开封杨府在太原府的产业,与其是分拆缩减生意,不如是卖出地皮。
现在各个店铺最大的资产不在于买卖什么,买卖的东西收入只要能覆盖各种成本就行,有点盈余最好。
陈氏真正做的是保住这些地皮,这些地皮分布各地很有讲究。
杨垣紫抚着额头道:“这样,你们都到隔壁一起再理一下,细致一点,干脆做张表,标明哪个店铺哪类商品这几个月卖出情况。”
杨垣紫这是要反着来,把归总的事情分散化,她要更多的细节。
这个厅毕竟是会客厅,隔壁房间有几个账房桌子,是日常大家记漳工房。
等大家出去,杨垣紫哎了声问杨元奇:“你自幼聪明,不是胸中自有方略,你看出点什么名堂没?”
杨元奇回答:“哪能这么厉害,这个还是得看下面掌柜把细目拎出来。不过我倒是看出来,这个客栈算是杨家庄的产业,其他各个店铺虽也属太原,但涉及地皮,还真不好呢。”
杨垣紫不隐瞒的点头,他老弟的本事她自是知晓。
杨垣紫担心开封那边,开封的钱涉及爵位的承袭,这在整个杨家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太原杨家的主母把嫁妆拿出来变卖,现在太原产业的利润突然减少,两个事放一起,要是开封认为太原是故意的,这就会是一场阋墙之祸。
杨垣紫不无焦虑的:“所有开封杨府的产业利润持续下滑,唯独杨家客栈还保持良好,加上凑份子的钱,这些放在一起,是你也会有想法吧。”
杨元奇不由点头:“你那不在,母亲和开封来人还非常不愉快。”
杨垣紫:“母亲当年整顿太原府的时候是一刀切,出发点不是各个店铺的经营状况。只是认真考察店铺位置,留下好的地皮,至于经营状况好的店铺,位置又实在不重要的,她就保留人,放到其他店铺去。”
杨垣紫继续道:“开封杨府毕竟承载杨家的辉煌,太原是杨家祖宗起家之地,杨家的人不能让两地完全脱离。母亲想的是铺子我们可以继承,但地皮是好的,他们要是无心照顾,就当租出去收点租金也好,留下这份香火之情。”
杨元奇:“那地皮究竟挂在哪里?”
杨垣紫回答:“还是挂在我们家,听母亲当时形势不好,这样给外界看,太原是太原,开封是开封。我们这边真出事,也不会影响开封。”
杨垣紫补充道:“手续没问题,但口头双方都留有余地。我们一个这么大家族,那些文本不过是给外人看,真要,这地皮还是有首尾的。”
杨垣紫和杨元奇都有点愁了,他们能想到这些,那其他人何尝不会这么想,最复杂的就是人心。
“我让掌柜的这几再认真把账目梳理下,越详细越好!”杨垣紫有点下不定决心的问:“要不要知会母亲?我想把这边情况修书一封发给开封杨府。”
“平时账目会发给开封杨府吗?”杨元奇反问道。
“细目肯定留底,每半年会把大体收支情况发送过去,我们这边的利润也是半年一起移交。下个月就得发送过去了,现在漕运通畅,再过段时间河流结冰,再寄送东西得走段陆路,非常不方便。”杨垣紫回答。
杨元奇道:“那还是把现在知道的情况写下送过去吧,也下杨家庄正在核实和调查,看是否经营出现问题。太原府杨姓人员众多,不可能就没有开封府那边的眼线,早点起码表明个态度,至于他们怎么想那也没办法,总不至于让他们来问,那更不好解释。”
杨垣紫点头,这个想法和她一样,她不过想在老弟这里得到更多的肯定。
对于杨家庄来,经营可以调整改善,哪怕就是业绩下滑,只要不涉及根本,那都不是问题。
关键不能因为这事让开封和太原相互猜忌,特别在这个时候。
“我修书一封,把目前确定的情况明一下,有结果出来以后另。”杨垣紫下定决心道:“太原府的利润还是得及时送出去,开封收支应该有定额,特别现在还急着用钱,太原府这边份额不及时送达,那边不要惹出祸事。”
“需要老弟我持笔吗?”
“算了,就你那个字,写得像鸡爪抓的一样。我可提醒你,哪怕你想去弄个秀才,你那手歪瓜斜枣的字也得改改。”杨垣紫又:“你去看你自己的书,我让他们分细目整理账目,估计没那么快出来。这可是半年的东西。”
杨元奇撇着嘴出去,没打算上楼,在院子里晃悠起来。
丫头白鹭追了过来:“少爷,姐要我跟着你,可以这里走走,不准你出去。”
杨元奇正想反驳,白鹭就泪眼汪汪的接着:“少爷,你要出去自己去和大姐好呀,我又没办法,回头她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会打断我的腿。”
杨元奇顿时泄了气,自己犯不着拿丫头出气,老姐那边现在也不能回头去,搞不好把自己关二楼去,那更是麻烦。
杨元奇想起从昨回来情况看,潘家所在巷子到杨家客栈其实不远,中间有几条巷子连接,杨元奇昨只是绕来绕去。
自己拐着弯去打听潘家的消息,还不如直接在杨家客栈这里打听一下。
想到这,杨元奇向前面走去,急的白鹭追着想拉住。
杨元奇没好气的“你急什么呀?我不是去客栈看看的么?总得熟悉自家产业的吧。”
白鹭这才作罢,想着大姐只是不让少爷离开院子,客栈来也是一部分,只要自己跟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