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波镇被围已经五六,杨元奇看着远方缓缓推来的投石车,这才是正菜吧。
西夏蛮子用投石车和箭矢拼命压制城墙,但始终没有大规模冲击,杨元奇扣在手里那几个投石车终于派上用场,西夏人还在试验位置和距离,城墙上的几个投石装置已经给西夏造成杀伤。
只是当对面源源不断的补充车子,砸过来的时候,城门最大的弱点就展现出来,不能纠集一队骑兵冲出去搏一把。
在投石车和箭矢也压制下,西夏兵顶着伤亡,把两道大门前方的壕沟平成了通路。
唯一的好处是,城墙的投石车算是毁了,好歹又拖了一。只是这一夜的木波镇非常难熬,用一的时间做好定位的投石车,晚间都没怎么停,一直砸到深夜。再坚固的箭楼挨了几下也失去用途。当兵力相差悬殊,城墙又不高打坚实,这战就打的极其被动。
投石车休息了一个时辰,蒙蒙亮,又开始了咆哮。
西夏蛮子这次蚁附一样的冲击非常决绝,有了投石车压制城墙后面的弓弩手,西夏蛮子的速度行进速度更快。
杨元奇的伸臂弓营损失很大,很多岗楼已经摧毁,弓营只能借着残骸的高处拼命压制城下涌来的西夏人。至于压制他们的西夏弓弩他们顾不得太多,得阻住上墙的人先。失去了岗楼的庇护,仅靠着皮甲和一些盾牌,伤亡无法避免,何况时不时还有石头砸过来,稍微安全点的是石头更多往头上飞过去,西夏人也不敢砸得太近,准头不行,经常砸伤自己饶。
城墙更是厮杀声一片,所有厢军弓弩手都配甲持着刀剑,跟着队列里拼命阻挡上来的西夏蛮子。
鲁智深带着的两队人面孔换了很多,作为营头,哪里有漏洞他就带人去哪一段,他也一身是伤。
杨元奇砍掉一个冲到他身前的人:“吴先生,要不,你下去?”
吴用抓着刀没回他。
杨元奇道:“让伤员自己能爬的爬下去,现在不是逞强时候,会堵住兵道的。赶紧去安排。”
吴用反应过来,随着西夏蛮子上墙的人增多,城墙本身宽度不大,被挤压要是兵道受阻,很容易形成点破。总有彪悍英勇的蛮子会在局部形成突破,得赶紧过去人堵住。
城门的争夺更是白热化,西夏蛮子的冲城锤要大了一圈,不再是人力抱着冲。他们昨晚拼死要修筑的道路就是为了这个。
扈成把城墙守卫丢给一个都头,自己带人从城头拼命砸东西下去,门不能丢。两侧的神臂弓已经顾不得蚁附的西夏兵了,拼命射向冲城锤的位置。裴宣和朱应分别带着大锅和人在城头烧油找准机会往下浇。
朱武把城下轻伤兵和弓弩手组织起来,东城门的门要破。
杨元奇赶到东门,又砍翻一个在想,这里怎么没有沥青的?!他手里只有两队护卫队了。
民壮必须上墙了,得把伤兵运下来,尸体往外抛。吴用在下面赶紧组织。
杨元奇看了看城门内外,对着城内朱武喊:“我给你腾时间,从现在开始三息。”
朱武赶紧应声:“好!”
杨元奇把手里的一队兵拉好,一声“前!”带着一队人持枪就三步冲过去,把城头上来的一些西夏兵怼了回去。另外一队并跟着就把冲上来把城墙还有的东西往下丢。
朱武在城楼内:“大喊,撤!”城墙下面的门堵了很多沙土泥墙。后面是很大一群人死命顶着沙包。
木波镇太,没有瓮城,城头却有足够宽度,后面还准备了一道门,但关第二道门加丢沙包这些需要时间,不能让西夏人冲进来。这需要城头上的人给外面压力。
杨元奇给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后门一关,朱武让城内伤兵、民壮赶紧堆沙包和弃土。
杨元奇让人往预留孔拼命注油,这比往外倒油安全多了。
杨元奇听不到城下的惨叫声,但当西夏兵好不容易冲破一道门,又得再撞一道的时候,士气泄的不是一点点,而且由于城门门洞,他们的车远没有原来那么好使力。
梁永能看着城门的战况,嘴角都是抽的,外围几百个西夏兵已经准备好冲进去了,这对于军心士气打击。
梁永能知道今怕是还得无功而返。城墙没破他有预料,这支守着木波镇的军队士气很足,人一旦用命,除非人员伤亡到了极限,那冲墙蚁附的人怎么都吃亏很多。他就是想借着城墙上宋兵的压力,无瑕顾忌,冲破城门。
……
扈三娘要从清风寨出来了,她带着董平的最后一营和扈成的两千兵。清风寨妇孺老幼已经往山上去了,留着四五十号人守着,被偷了就不要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夫君在木波镇没了,那清风寨也没了。
杨元奇让她守清风寨,没让她站在这里不动,她有临机决断的权利。
扈三娘联系好了晁盖和燕乙,时间得定好,她的部队太远,路上不可能不被发现。她需要他们创造机会。
晁盖把突袭点定在东面的一处辎重营,那里人很多杂乱,山上看得清,燕乙带着两百哨骑先冲,燕乙在外围一直和西夏一队骑兵相互牵制,做不成这事。他率领土堡军队从道出击,得趁夜色打乱他们。
扈三娘才有机会在西夏蛮子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冲过来。
而且这一战只能是黑夜进行,只有黑夜才会迟滞对方的反应。
扈三娘已经问晁盖第三遍了,她在清风寨不知道木波镇具体情况什么,只知道十万余人围着她相公在狠揍,晁盖最后只能回她:“相信你自己的相公。”
晁盖已经从明道冲出过去几次,只是并未形成压力,西夏对这个位置防范很严,他还是时不时丢一些人在出口,每到下午木波镇战事紧张他就让武松和花荣轮番带人冲。
他不能让西夏人察觉侧后方那片乱糟糟的树林再深入一点就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