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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各人的处境
    杨元奇这个决定有一定的道理,却也有很多的无奈。杨元奇不能确认李浦的到来是不是陈留县当地士绅的一种试探,但他对李浦的处理会影响他们对他的判断。

    迁桥不是杨元奇的事,往大里这是开封府的事,开封府正在对上的是户部。往里,这也是范家的事。

    杨元奇要负责的是常平仓,同时因为范杨两家的关系,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予协助,但他不可能冲在前头。范子奇最后如何决策他都不清楚。

    杨元奇最多就是关于常平仓,他容忍了一定的空饷,因为他不打算管李浦究竟留多少人,他给的就是三十饶军饷,只要他把分内事做好。

    鲁智深笑着:“杨头,我来之前杨大人千叮万嘱开封不比定边,要忍得住受得起,我觉得你还不如寻个机会早点回定边。”

    杨元奇呵呵的答:“那就得把手里这事做好,鲁大哥常平仓你可得帮我看好了,这里出了问题我才哪里都走不去了。”

    ……

    李浦和李彦出来,李彦问:“父亲,杨元奇这是示好吗?他给的结果比我们来得时候还好。”

    李浦道:“不是示好,更是示弱!杨家能在开封开出顔楼,对于利益勾兑就肯定极其熟悉,他也不是怕谁?他只是觉得不能插手陈留县的利益,他管的是常平仓。再,开封顔楼那才是大场面,何必在这里也插上一脚。”

    李彦问:“那户部侍郎范子奇何必请调他来?”

    李浦:“因为他不怕谁,所以他会把这里他知道的最真实情况反馈给范子奇大人。开封这么强硬推进这事,他需要各方面了解情况。”

    李彦道:“要不要去下王甫家中?”

    李浦:“你去把这事了就好,其他也不需多什么,起码现在杨家不会主动惹这事,这对我们是个好处。至于他要查消息,这是没办法的。”

    ……

    王甫觉得自己是大意了,他认为这事既然知开封府王钦臣同意了,他又动了范致虚,那其他人越少知道越好。范坦是管治安的,平时对于这些事也不会插手。他没预到范子奇这个户部侍郎,既然打算要户部出一半的钱,那就要提前沟通,户部员外郎是不能代表整个户部的。

    王甫反思得更狠,这是他的习惯,王家有今就是这个习惯。王甫觉得还是自己贪心了,当你权势没达到那个程度的时候,你要做的就是利益分润。

    王家真正的线还是皇宫,他却把和皇宫最近的盐铁司茶马司这些排除掉,内心深处就是觉得把他们拉来,那很多利益就得分出去。要不,哪怕户部不批,开封府只要不硬顶,他就能从这头想办法。

    现在户部没同意,开封府这边大家还火急火燎的开始了,那就有点打对方脸。反过头来户部是可以追问的,户部打回来的请钱折子,不是打回了钱,而是把这事给打回来。你都走正式渠道问了,那总要按着这个来。

    李彦带回来的是杨家不想管这事,王甫是不信的,杨元奇一定会去了解这事,如果朝堂有人问起他呢?他只会把自己知道的出去。甚至以杨家和范家的关系,他的法会更偏向范子奇,范杨两家在太原的合作大家是知道的。

    王甫很犹豫,他现在要不要去找范家?有没有太晚了?

    ……

    范坦在开封府调阅了迁桥的所有资料,包括这几年来周边的地皮买卖。范坦能猜到一些家族,有些也猜不到。他现在不能细查,那这个举动会非常不友好,事情还没到那步。

    范坦也在反思自己的疏忽,他父亲范子奇最初是问过他这事的,当时他没太在意,那个时候查一下,起码就算户部亦然觉得不妥,也能通过他大家沟通一下。现在却是开封府都开始动起来了,户部却打了回来,这让双方有点对着干的意思。这种事情一旦动起来,事情就不好了,因为得投钱进去的。

    ……

    范致虚在家里呆若木鸡,他把自己陷进去了,因为他妻妾收购了周边一些地块。他还不能太责怪自己的妻妾,不过是想家里好过一点,当他决定迁桥的时候起,他的妻妾有些想法正常的。

    范致虚最大的郁闷是买地的价格花费太低了,他能想到那些手拿这些地皮的人,看到她们去买地,他们想到的可能都是送。迁桥的折子是他最先上的,各家于情于理都得转点地皮给他。

    范致虚上这个折子倒不是挣钱,当时他刚刚到任,周边的大户就很多来提这个事,他问县里主薄和押司们,他们也这事可校现在一想,大家都有利益瓜葛在里面,怎么会不校

    范致虚也不缺钱,他是福建人,南方进士,南方进士崛起和南方经济发展有关,没钱你怎么培养个进士出来。

    这也让他身份有些尴尬,他不算新旧两党,他们这些官场新秀没人会逼他们做选择。只是作为南方福建人,然就会和新党连在一块,同乡这个时候在官场是成立的,何况就他内心深处,可能也偏于新党。不做选择不要紧,现在他遇到麻烦事,也不好问计于人,更不好找大佬来勾兑事情。

    范致虚想到了李格非,他们毕竟是太学的同僚,还是有些接触的,李格非和潘易岭交情匪浅,杨元奇更是和李格非那女儿关系走得有点过了。他可以通过李格非问问他们的意见。但现在他没有了立场,因为他们家廉价收购霖皮。要不,这事会简单,哪怕最后这桥不迁了,他也不过是行事孟浪,急于表现。

    范致虚觉得自己不能乱动,既然当初他出于公心迁桥,那他就必须按这个方式走下去,不然是自乱阵脚,他可以和杨元奇沟通,那是公事上往来,他理解本来迁桥就是一件好事,至于有人从中得利,这算不上公报私囊,不过一件政事涉及一些利益,消息灵通的人提前进入罢了,放到哪个地方这种事都存在。